傅夫人聞言,忙拖著兒子進了花廳,請安道:“見過君上,炘兒不知君上駕臨,叨擾了君上,請君上恕罪。”
“君……君上萬安……”傅元炘拱手,吞吞吐吐。
李暮靄發現,傅家小公子應該是家裏的小霸王,方才叫囂得厲害,一進來就慫了,耷拉著腦袋,連頭都不敢抬。
定國公神色嚴肅,問道:“你不在家讀書,要去哪兒?”
傅夫人蹙眉言:“回父親的話,炘兒近來和一幫朋友結了詩社,要去城外淨月湖上泛舟吟詩。”她接著說,“可前幾日王家的公子在湖上出了事,性命堪憂,兒媳擔憂炘兒的安危才不許他出家門。”
定國公憤懣,又杵了杵拐杖,斥道:“正經事不做,盡搞些歪門邪道,不知學學你幾個兄長!還不回房讀書,等你爹巡完軍營回來,看他不責罰你!”
傅元炘這才怯怯地說了聲:“孫兒知錯,孫兒這就去。”說完一溜煙地跑出了花廳。
李暮靄忍俊不禁,傅元炘方才一直偷瞟著夏侯沉,十分畏懼。
夏侯沉在那兒喝著茶,一句話都沒說,看把他表弟嚇得。
定國公又看向傅夫人,肅然言道:“炘兒頑劣,他幾個哥哥在他這個歲數已經進了軍營曆練,他卻連書都看不進,你們做父母的不應總慣著他,得讓他好好學學本事!”
“父親訓斥得是,兒媳知道了。”
定國公招招手,示意她也退下。
“炘兒不成器,讓君上見笑。”傅夫人賠了個不是,行禮告退。
定國公搖頭歎氣,“這孩子,都是被家裏給慣壞了!”
夏侯沉放下茶盞,隨口問了句:“這個時辰,他不是應該在太學讀書?”
“回君上,王尚書家的兒子出了事,那日炘兒也在,炘兒他娘說他受了驚嚇,要在家中靜養幾日,向太學告了假。”
夏侯沉淡淡言道:“朕看他的樣子不像受了驚嚇。”
“炘兒是小兒子,他娘一向嬌慣,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等他爹回來,我定讓他爹好生管教!”定國公另言,“君上清早離宮,一定還沒用午膳,請君上移步前廳用膳。”
“來的路上用過,朕隻是來看看外祖父,外祖父康健,朕就安心了,朕還要回宮打理水災的事,外祖父留步。”夏侯沉起身,朝李暮靄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該走了。
李暮靄點頭,跟老國公告辭,快步跟上。
夏無念也起身向老國公行禮告退。
“夏大人留步。”定國公瞧著外麵,喊得小聲,且朝夏無念招了招手。
夏無念惑然上前:“國公大人有何吩咐?”
定國公指了指二人的背影,問:“君上和這位姑娘……”
夏無念知道定國公什麼意思,道:“穆姑娘樂觀活潑,懂君上的心意,君上喜歡和她說話,有她陪在君上身邊,君上大動肝火的時候也少了。”
定國公皺了皺眉,“君上隻是和她說說話而已?”
夏無念一笑,“國公大人,君上的心思您還不清楚,有太後娘娘薨逝前的叮囑,就是天仙下凡,君上也得掂量再三,怎會輕易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