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沉隨手打開了箱子,裏麵除了一些藥包外還有兩張紙箋,又拿起紙箋過目。
李暮靄抿抿唇,見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覺得氣氛有點過於安靜,小聲道:“好東西,我讓他們收起來,留著給你以後的皇後,你有皇位要繼承,早生貴子好!”
她對阿六說了兩句。
阿六聽她的吩咐,從外麵端進來一個湯盅,放到了旁邊案幾上。
李暮靄過去,把紙箋從夏侯沉手心裏抽出來放回箱子裏,招呼他過去坐下喝湯,“君上近來辛苦,見的人多,說的話也多,我給君上燉了梨湯,清熱潤肺,本想讓他們在君上回來前熱一熱,君上你這就回來了。”
李暮靄給他盛了一碗,“還沒涼,君上趁熱。”
夏侯沉瞥了瞥她,落座榻上,接過梨湯攪了攪。
李暮靄想起他方才的話,也不知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有些擔憂地問:“君上你之前不是說了隨我?君無戲言,何況我人在不在這兒,君上你都一樣?”
夏侯沉神色波瀾不興,舀了一勺梨湯,從容言道:“朕先前覺得你可有可無,但朕如今發現你的廚藝不錯,也算你對朕的一種補償。”
李暮靄怎一個錯愕,她這叫不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急道:“君上我好心好意給你換換口味……”
夏侯沉瞧了瞧她,不以為然,“照顧朕是你分內之事。”
李暮靄緘默不言,她吵不過他,從來都吵不過,因為這人根本不講道理!
他承認了給藥材和放李闊就是好的,至於她這個人……
他如今喜歡她做的飯菜,可過些日子說不定就吃膩了,還有他拿回大權時一定很高興,哪兒還顧得上她,自然會連她一並放了。
李暮靄看了看那些東西,道:“東西我都清點好了,君上差人搬走吧,我無功不受祿,也還不上這麼多禮。”
“給你的你收下就是,你想還禮,他們也不敢收。”
李暮靄環顧殿中,她的意思是,她將來哪兒搬得走這麼多東西,早晚都會充公,還不如現在就拿走,省得占地方。
不過她發現夏侯沉如今不喜歡她提回去的事。
她沉下心來想了想,他還不知何時才能收回大權,她也不該早早地憧憬著回大鄴的事,起碼不能當著他的麵憧憬。她能做夢,他卻隻能立足當下,不能活在夢裏,掉以輕心。
李暮靄將心比心一想,倒也理解了他方才的陰陽怪氣。
她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將回去掛在嘴邊,而是想他所想,急他所急,多替他分憂。
李暮靄坐到旁邊凳子上,沉默了一會兒後問:“君上,王尚書和攝政王是不是鬧了矛盾?”
“問這個做什麼?”夏侯沉喝完梨湯,放下了碗。
“要是王尚書與攝政王之間有了嫌隙,君上不就有了策反王尚書的機會?他若肯歸順君上,君上也就有了一位既能幹又忠心的丞相大人。”
夏侯沉掃了她一眼,“說得輕巧!”
李暮靄看著他嘟囔:“君上你不回答我,我怎麼知道輕不輕巧?”
夏侯沉瞧向柳別情,示意柳別情告訴她。
柳別情言:“王尚書昨日來求君上派太醫時說,他兒子落水時,還有幾個大臣家的公子也在場,這幾人素來與他兒子不睦,他懷疑他兒子落水是受人所害,想讓攝政王替他主持公道,但攝政王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