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靄從後麵走去,其他幾人都背對著她,隻有傅元炘看得見她。
傅元炘朝她看過來之際,李暮靄做了個唇形。
傅元炘愣了一下,緩過神後便一把揪住趙懷的衣襟,“姓趙的我告訴你,從今往後我與你再無瓜葛,別再來自討沒趣!”
“傅兄這是做什麼呢,難不成你還敢打我?”趙懷聳聳肩,無所謂地笑了笑,小聲講道,“別忘了,你有把柄在我手上!”
孫直抄起手笑道:“是啊傅兄,有話好好說,你在這兒闖了禍,夫子可是要告到君上那兒的。”
傅元炘氣得直磨後槽牙,揪緊了趙懷的領口,掄起拳頭就要砸向趙懷。
旁邊的學生見狀都躲遠了些。
李暮靄箭步衝上前去,傅元炘的拳頭正好落在她肩上,她順勢將他扒拉開,且推了他一把,“這位兄台,同窗之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傅元炘往後踉蹌了兩步,指著李暮靄惱道:“你誰啊,竟敢管小爺的閑事!”
趙懷拍去衣上的褶皺,看著李暮靄譏誚:“新來的你真是不懂規矩,傅兄是明德堂的老大,他要教訓我,你插什麼手?”
李暮靄揉了揉肩頭,轉過身賠笑,低聲道:“趙公子,方才我旁邊的同窗告訴我,趙公子你是吏部趙大人的嫡子,身份尊貴,他怎能對趙公子不敬!”
趙懷看了最後排的李闊一眼,臉上添了幾分得意,“話也不能這麼說,你知道被你推搡的人是誰嗎?”
李暮靄回頭瞧了瞧傅元炘,惑然搖搖頭。
“人家是定國公的孫子,君上的表弟,你真是不長眼!”趙懷笑了一聲,轉身坐回了自己位子上。
其他兩個也隨之散去。
趙懷奉承起傅元炘來陰陽怪氣,可她方才奉承趙懷的話,在趙懷那兒顯然很受用。
她故作一副震驚不已的樣子,對傅元炘鞠了鞠躬,“抱歉傅公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傅元炘瞪了李暮靄兩眼,拂袖坐下,背過身去後才鬆了口氣。要不是小哥做了個唇形讓他揍趙懷,他哪兒敢鬧事,更不敢碰他表兄的人,幸好他沒使勁。
李暮靄埋下頭,有些灰溜溜往回走,走到趙懷身邊,聽趙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方才我沒記住。”
李暮靄轉身作揖,“在下艾少彥。”
“你說你有眼不識泰山,在我這兒你卻是個識時務的。”趙懷唇角一揚。
李暮靄又作揖道:“家父初來乍到,往後還得仰仗尚書大人多多關照。”
趙懷在桌上瞧了瞧,揀了書旁還沾著墨的筆遞給李暮靄,“方才你替我挨了一拳,這個賞你了。”
李暮靄欣然伸手去接,“謝趙公子。”
趙懷卻將筆隨手一拋便不管了。
筆落在她腳前,發出一聲清響。
李暮靄低頭瞧了瞧,仍道了句多謝,若無其事地俯身去撿。
趙懷對她低眉順眼的樣子頗為滿意,在她彎腰時拍了拍她的肩。
這才第一日,她讓趙懷記住她就好,不能有太多舉動,操之過急反而容易壞事。
李暮靄終於熬到下學的時候,夫子布置了功課,不僅要背誦今日所學的文章,還要寫一篇對文章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