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爹第一個忍無可忍,飛快地衝過來,掄起拳頭砸向她的臉。
李暮靄腳都沒挪一下,偏頭躲開,再抓著他的胳膊繞到他身後。
她在他背後停下之際,袖劍已然出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對付空有蠻力的人,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
五大三粗的男人頓時慫了,“你……你別亂來!”
李暮靄看了看前麵的村民,麵不改色地說:“想要我們的命?可以,咱們公平交易,一命換一命,我先殺了他,你們再選一個出來,等我一並殺了,我就站著讓你們砍!”
虎子衝她嚷道:“你放開我爹,我好心給你指路,你怎麼還要殺我爹啊!”
“是你爹和你這群叔伯嬸姨要殺我!”
虎子爹氣惱:“你鐵了心護著那個官,還說你不是朝廷的人!”
李暮靄莫名其妙,“呸,什麼朝廷不朝廷的,你們聽我口音是你們這兒人嗎,我是南鄴人!”
村民惱道:“那你救他做什麼?”
“我樂意,你們管我!”李暮靄把袖劍貼緊了些,“你們的親人沒了,你們恨官府,想出氣,我明白,可你們把人打成這樣還不肯罷休?真想把人弄死?天下還是朝廷的天下,你們就不怕朝廷秋後算賬?”
村民們相互看了看,沒人說話。
李暮靄見他們有所動搖,放緩了語氣,苦口婆心地勸:“你們出來逃命,不趕緊走,在這兒為了個素不相識的人磨磨蹭蹭作甚?”她又言,“現在瘟疫橫行,大家的命都懸著,我相信善惡終有報,惡人自有天收,天都沒罰他,你們怎就認定他壞人?何況你們飯都吃不飽,還有心思替天行道?”
有村民感歎:“虎子爹,他說得有道理啊!”
虎子爹渾身上下都繃緊了,瞥了瞥脖子上的劍,戰戰兢兢:“狗屁道理,有這樣講道理的?”
李暮靄冷言:“行了,咱們各讓一步,你們放過他,我也不為難你們,之後咱們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村民們沒說話。
她發現這些人很聽這個虎子爹的話。
李暮靄拿劍抵在虎子爹喉管處,偏頭問他道:“你答不答應?”
虎子爹又是一哆嗦,“我……我答應你,我們走就是!”
李暮靄卻沒急著放人,另問:“他的衣裳呢?”
虎子爹喊道:“虎子,把衣裳給他。”
虎子從包袱裏掏出一件錦袍,走近丟到她腳前。
李暮靄將虎子爹推向那些村民,拿袖劍指著他們正色道:“我可告訴你們,我不怕你們反悔,你們人雖多,但我功夫好,我就算打不過你們,隨手殺個一兩個陪葬也不在話下,你們想賭運氣就隻管出爾反爾!”
虎子爹啐了口惡氣,剜了她一眼後招呼著村民們走了。
李暮靄拾起衣裳回到樹旁,發現夏侯煜沒睡,他睜著眼,目光隨她而動。
李暮靄把衣裳蓋在他身上,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
破廟燃著火,豺狼野獸不敢靠近,這兒暫且安穩,她打算讓他歇到明日天明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