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那頭。
夏侯煜正帶著裴慶往回走。
裴慶憤然道:“王爺,看來他們早就商量好了要抓人,卻偏瞞著王爺,他們眼中還有王爺嗎?”
“暮靄之前同本王提過,本王說與王珩商議商議,今日事急,她若不如此,百姓怎肯罷休。”
“那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先前餓肚子的時候怎不見他們鬧事?如今吃飽了,就有了力氣和官府較真!”
夏侯煜側眼斥他道:“住口!”
裴慶微微躬身,不敢再言,倏爾呈上了一張字條。
夏侯煜拿過字條過目,眸色沉了幾分。
次日午後。
李暮靄來到城北的民巷,她還特地找了一身女裝換上,隻為掩人耳目。
今日夏無念和王尚書一起去了縣裏,禁衛來稟報說那幾個水匪有異動,她找不到夏無念,就自己過來瞧瞧。
幾個水匪傾巢而出,竟也沒有逃離欣州,而是從城南搬來了城北。
李暮靄站在巷尾牆後,盯著前麵前麵的院落盯了多時,他們進去後就再沒出來過。
太陽都快落山了。
她打算先回去,讓禁衛繼續盯著。
巷子裏忽然傳來腳步聲,她剛出來,又退了回去,略微探頭瞧向巷口的方向。
一個男子進了巷子,穿著淺灰色的麻布衣裳,帶著鬥笠,還將鬥笠壓得很低。
他一路左顧右盼,很是謹慎。
男子到了那處院落前,敲了敲門。
裏頭的人應聲問道:“誰?”
“不是你們遞了消息,要見主子?”
這個聲音,李暮靄聽著有些耳熟。
男子等裏麵的人開門,仍四下瞧了瞧。
他臉轉向巷尾的一瞬,李暮靄看清了他的樣貌,心裏猛地一沉,怕他瞧見,又縮回腦袋,緊緊地靠著牆。
此地僻靜,她猜水匪挪來這兒是有人要見,多半是見知府等人散落在外麵的爪牙。
可怎麼會……怎麼會是他?
李暮靄聽見門開了又合上的聲音,她再探頭看時,人已經進去了。
她一直在附近盯著,周圍沒有別人,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貼牆聽了聽。
水匪言道:“我們等了多時了,你主子呢?”
來人卻說:“你們這個時候進城,不想要命了?”
“正是想要命,才進城來投奔貴人,朝廷的大軍正在四處搜捕我們,幾萬人馬將我們幾百個人殺得隻剩六個,這筆賬怎麼算?”
“你們辦砸了差事,不趕緊逃命,還留在欣州境內找打,怪誰?”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本來做著正經買賣,是你主子托人找到了我們,我們乃是幫你主子一個忙,順便賺些小錢,卻把飯碗砸咯,這筆賬又怎麼算?”
“你們不走就是等死,來的是傅家的兵馬,除了君上,誰都管不了他們,如今誰也保不住你們!”
“可你主子答應我們的報酬還沒給,我們總得拿著真金白銀才能去別處謀生,不然你要我們去討飯?”
“你們辦砸了差事還想討銀子,天底下有這樣的買賣?”
“上次是那小子福大命大,我之前瞧見他也在城中,你若要較真,待我再去把他宰了就是!”
來人淡淡道:“主子現在不許你們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