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李暮靄展顏。
地上滿是雜草,她提起裙擺朝著對麵小跑而去。
夏無念一定早就知道了,單瞞著她呢,怪不得今天非塞給她一身女裝。
那匹天下最好的漠北良駒朝她飛馳而來,停在了她麵前。
夏侯沉朝她伸手,“上來。”
李暮靄上次坐這匹馬的時候扭扭捏捏,今日毫不遲疑,握住他的手,借力上馬,坐到他身前。
夏侯沉連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調轉馬頭折回去了。
夏侯煜站在馬車旁,看著快馬載著她遠去,眼底凝著一層鬱。
夏無念也懶得搭理誰,君上都走了,他也招呼自己人跟上。
隻有夏侯煜的車馬和府兵還停留在原地。
裴慶道:“主子,她當日全然不理會主子的反對,執意斬了宋知府他們,實在不把主子放在眼中。”
夏侯煜淡漠言道:“他們都閉了嘴,不是很好?”
食言而已,幸而他們臨死也沒有吐露不該吐的東西,她正好替他絕了後患。
駿馬飛馳,前麵的人都退到兩邊,讓開了一條道。
李暮靄回頭笑問:“君上你怎麼來臨川了?”
夏侯沉未答,另言:“你好像瘦了,朕記得上次與你同騎,這馬不似今日省力。”
李暮靄皺眉,“君上是嫌我之前重嗎?”
“朕不是這個意思,朕是想說此行你辛苦,受累了。”
夏侯沉是帶著儀仗過來的,行駕就停在附近,是聽說她已經近了,沒在原地等,先行騎了馬過來找她。
她跟著夏侯沉登上了禦輿。
李暮靄一坐上去就撿了要緊事說:“君上,那幾個人被我斬了,沒帶回來。”
“斬了?”夏侯沉語氣平和,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李暮靄點頭,“嗯,不關王尚書他們的事,是我拿著君上的令牌斬的,不過他們的供詞還在,我這兒也還有一手準備,回頭還能繼續處置剩下的人。”
她摸出令牌雙手呈上,“還給君上。”
夏侯沉看了看令牌,“你先拿著。”
李暮靄把令牌放回荷包裏,“那我先替君上收著。”
夏侯沉記得她的荷包,當日她走的時候,這東西就掛在她腰間,她顛沛流離一場,卻把這個東西護得極好。
她來大淩還不到一年,與他相處數月猶如彈指一揮間,偏是她走的這兩個月顯得漫長至極。
他時常回想起她離開時的畫麵,對這東西的印象也深了幾分。
她失蹤的那些日子,他成日憂心忡忡,卻也沒想過待她劫後餘生,再見她時要與她說些什麼,畢竟他本就不善言辭。
她的話好像也少了,略垂著眸子坐在那兒,手裏捏著荷包摩挲。
馬車裏安靜了一會兒。
夏侯沉徐徐啟唇:“下次你就是說破嘴,朕也不會放你離開胤安半步。”
李暮靄愣了一下,“為什麼?”
“朕不想再滿天下找你,你還是待在朕眼前更讓朕省心。”
“君上是嫌我麻煩,還是舍不得我?”李暮靄笑著打趣。
夏侯沉瞥瞥她,不言一字。
李暮靄唇邊笑意不減,他不回答她也知道,他若嫌她是個麻煩,怎會大老遠跑到臨川來接她。
夜幕降下,馬車還在前行,不知道要去往什麼地方,連夜趕去臨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