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靄看了看周圍,附近有好多枯樹,葉子都掉光了,這樣的樹本該清理了才是。
李暮靄惑然:“外麵的景致都好,這兒的枯樹怎麼沒人打理?”
“朕命人新種的。”
李暮靄仔細瞧了瞧,方才發現的確是新栽的,樹隻有主幹,多的枝丫都被砍掉了,等著長新的呢。
李暮靄認出了它們,好奇:“是桃樹麼?”
“明年春天,行宮會有滿庭桃花,你想來看嗎?”
李暮靄喜出望外,“真的?”
“當然是真的。”
李暮靄剛露了笑,緩過神來笑容就散了。
她方才聽夏無念說,胤安城的局勢差不多定了,若沒有大的變故,不出三個月,她就能辦完差事回大鄴,哪裏還有機會來看滿庭桃花。
夏侯沉背對著屏風而坐,剛端起杯盞,聽見她方才驚喜的聲音,他心下也有幾分輕快,可是她接著陷入沉默,好似還歎了一口氣,他緊握了握杯盞,將之放下,一口都沒喝。
李暮靄環顧周圍的桃樹,僅是附近就有許多,如今光禿禿的,但來年春天,這兒的景色一定很美。
滿庭桃花,就像當年滿宮梅花那樣吧。
“為什麼不說話?”夏侯沉問。
說到滿宮梅花,李暮靄想起一件事,忙從池子裏爬起來。
她懶得讓宮女來服侍,麻溜地把自己收了一番,穿好衣裳,一路小跑著出去了。
夏侯沉靜默坐著,見她一溜煙地跑了過去,束發的簪子顛掉了她也不管,就任由一頭青絲隨著素紗的長裙飄蕩。
夏侯沉不解:“你跑什麼?”
“去拿東西,君上等我!”
過了一陣,李暮靄拿著個木匣子回來了,把它塞到夏侯沉手裏。
夏侯沉接過打開,裏麵是一粒一粒的東西,黑色的,像是種子。
“這是什麼?”
“欣州十裏荷塘的花種,回去之後把那片荷塘挖開好不好?種上它們,這個荷花很好看的。”
夏侯沉拿著匣子,心下有幾分說不出來的觸動,倏爾抬眼一瞥她,“你陪朕看麼?”
“我啊……”李暮靄抿抿唇。
這荷花長出來都該明年夏天了吧,春天的她都未必能賞,更別說夏天的。
夏侯沉看她的反應就知她怎麼想的。
他合上匣子,眸色含霜,略帶歎息:“朕就知道。”
他言罷便拿著匣子走了。
李暮靄愣了一下,夏侯沉好像不高興。
用過午膳,柳別情來了,帶著兩個宮女來給她梳妝更衣,還拿了一盒藥膏給她背後的傷上藥。
藥膏涼涼的,說是有淡疤痕的功效。
過了一陣,李暮靄還在琢磨夏侯沉的話,看了一眼妝鏡,她們給她梳的是民間女子的發髻。
她看向一旁的柳別情,“柳總管,我們要出去?”
“君上想下山走走,叫姑娘同去。”
李暮靄順嘴問道:“你家君上近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
“君上當下在意的莫過於姑娘的安危和欣州的災情,欣州災情已解,姑娘都回來了,君上怎會不高興。”
李暮靄另問:“那我們在這兒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