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反應出人意料,夏侯沉低頭問:“你不生氣?”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的野心天下皆知,我在大鄴的時候就聽說了。”李暮靄慢慢言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隻擔心眼下,我不在我弟身邊,萬一他受欺負怎麼辦?”
夏侯沉瞥瞥她,“他受欺負?他好歹是魏王,上有姑母庇佑,下有幕僚捧著,倒是有人從前受盡磋磨,如今還在這兒擔心別人。”
李暮靄抬起頭甩了他一記眼刀,忍俊不禁,“是啊,我也是軟柿子,到哪兒都任人拿捏欺負。”
夏侯沉嘴角上揚,牽過她的手瞧了瞧,卻察覺到她的手仍涼,殿內有地龍,還置了炭火,她還捧了會兒熱茶,不應該。
柳別情在門外稟道:“君上,王丞相覲見,是為了清查攝政王餘孽之事。”
夏侯沉忙正事去了,李暮靄坐了片刻,柳別情進來給她送了個湯婆子,還端來了她如今每日都要喝的補藥。
李暮靄接過言道:“柳總管你近來在忙太後娘娘的祭禮,這些小事交給別人做就好。”
“祭禮有舊例可循,有內府和禮部一並籌備,不算麻煩。”
李暮靄好奇:“那你時常不在君上身邊,在忙什麼呢?”
“忙著辦君上的吩咐,給姑娘選些身邊人,大婚之後姑娘就是正宮之主,有女官、宮女服侍在側,君上讓我提前替姑娘擇些穩妥的。”
“原來如此,隨便選選就好,別耽誤你的正事,身邊人該不該信任我有分寸,往後我自己會甄別的。”李暮靄莞爾。
柳別情展顏道:“君上不止想為姑娘選些穩妥的人,還有別的用意。”
“別的用意?”
“宮中的風吹草動從來不是秘密,君上想讓大臣們知道宮中有立後的動靜,如此一來,大臣們就不會三天兩頭上奏,讓君上立後選妃。”柳別情又言,“另外皇後人選成迷,一定有人往姑娘身上猜,太後祭禮時,哪怕姑娘還不是中宮,女眷們以防萬一,也會把姑娘當中宮敬重。”
臘月隆冬,天寒地凍。
景頤宮裏,李暮靄還在繡香囊,慢工出細活,一個小小的東西她一絲不苟地繡,已經繡了一個月,
青蕊陪在一旁,既留心著李暮靄刺繡,也留心著李暮靄的麵色。
從前都是暮靄出宮去找她,這個月換成了她主動進宮來陪暮靄。
夏無念私底下告訴她,說暮靄的身子欠安,宮中太醫連帶暮靄自己嚐試了不少方子,名貴補藥用著,至今不見大安。
暮靄身子虛,但淩帝不好攔著她出宮,又不想讓她寒天奔波,才讓夏無念給她帶話,讓她進宮來陪暮靄。
暮靄的臉色稱不上病態,隻是不如以前紅潤,而且畏寒,屋子裏焚著炭火,暮靄仍帶著白狐毛圍脖,披著錦緞加了絨襯的鬥篷。
青蕊問道:“暮靄,你有什麼不適嗎?”
李闊正看著書,也皺眉說了句:“姐,我看你現在好像很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