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兒國回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深夜,我想著明天再整理已經有的審查資料,一回員工宿舍,隻聽到羅蕾萊房間裏吵吵鬧鬧的,我順著聲音尋過去,艾瑪也在,她們兩個人隻穿睡衣,散著頭發素麵朝天對坐著聊天。地上擺著好多購物袋,估計這兩人在我不在的這兩天也沒有乖乖地駐守辦公室,又出去玩了。
我聽了好半天,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白胡子二世愛德華·威布爾來做季度彙報,艾瑪和他母親起了口角。“這麼大人了連句話都聽不明白,那個幹癟的老太太,還把自己傻兒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對於艾瑪的嫌棄和快要上天的白眼,羅蕾萊一邊在手背上試著新的眼影顏色,一邊敷衍,“是是是,艾瑪大小姐現在除了米霍克,什麼男人都看不上。”
艾瑪也不在意羅蕾萊的敷衍和諷刺,扭過頭衝我略帶幾分得意地笑著,她雖然討厭對母親言聽計從的威布爾,還是把我問羅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也就是說,沒什麼意外的話,白胡子二世的審查再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結束了。“幫了你這麼一個大忙,下次你去找米霍克,我也要一起……”“不行。”我剛想誇艾瑪兩句,聽到她的條件就咽了回去,她低低地切了一聲,罵我小氣。
我坐在羅蕾萊對麵,輕輕踢她的小腿,指著地上那堆空袋子,“你能不能稍微控製一下自己,信用卡都透支幾張了?”羅蕾萊大喊冤枉,她才沒有用自己的錢,我轉頭看向艾瑪,羅蕾萊趕緊補充也沒用她的。因為上次艾瑪差點被拐賣的事情,香波地的治安官邀請她們過去。那個店長隻是交了點兒罰款,向艾瑪道歉了事,根本沒進監獄。
“然後她,”羅蕾萊指著艾瑪,“實在是氣不過,又跑去服裝店,硬跟人家訛了一大筆賠償金。”羅蕾萊繪聲繪色地跟我還原艾瑪是怎麼狐假虎威的,“那天和我們一起來的海軍,你知道是誰嗎?那可是海軍大將的女兒!”我聽得直樂,雖然不喜歡拿身份壓人,但對這種人還講什麼道德感,報複回去才不算委屈自己。
這兩天艾瑪一直明裏暗裏地試探我,能不能下次出門帶上她,擾得我不勝其煩,直到收到德雷斯羅薩的邀請函,我靈光一現,同意帶艾瑪出差。得到許可,艾瑪一晚上沒睡,精心挑選衣服和妝容。
於是前往德雷斯羅薩的軍艦上多出一束會移動的璀璨花束,掌舵的士兵眼睛都看直了。艾瑪一路上興奮異常,自言自語著見到米霍克要說什麼,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我心想,羅治療過艾瑪的爺爺一段時間都沒記住她長什麼樣子,更何況米霍克。她的興奮狀態隻持續到登陸德雷斯羅薩之前,看到來港口迎接我們的多弗朗明哥,艾瑪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不是說好去找米霍克嗎?”我打開她拉拉扯扯的手,“我隻說帶你出差,是你自己會錯了意。”她頓時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垂頭喪氣撇著嘴慢吞吞地跟在我身後。
“歡迎歡迎,呋呋呋……”多弗朗明哥發出奇異的笑聲,看到我身後如同城堡一樣緩慢移動的艾瑪也絲毫不驚訝,吩咐旁邊仆人模樣的女人幫忙。知道我是第一次來德雷斯羅薩,多弗朗明哥提出讓baby5,也就是正手忙腳亂地抱起艾瑪的拖地長裙的女仆,帶我們在城裏逛一逛。這個提議正中下懷,我也是聽說這裏開放的風氣,才想帶艾瑪過來看看,她對愛情看得太重,想象單一又匱乏,擴展一下視野,也許她能想來一些。
我暗示多弗朗明哥,出差的經費不太夠,他立刻明白,大手一揮表示在這裏的費用都由他來買單。“我還有國事要處理,就不做陪了,baby5。”女仆得令,應承下來,“中將,玩得盡興。”多弗朗明哥轉身飛走,艾瑪瞪大了眼睛,說出了我心裏一直以來的想法,“他是火烈鳥嗎?”baby5怒斥艾瑪沒禮貌反被好一頓懟,也熄了火。
艾瑪提著裙子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用確保baby5聽不到的音量問我,“你也不是那種吃拿卡要的人啊,怎麼……”我也壓低聲音回答她,我是故意給多弗朗明哥留下一個能用好處收買的印象,這樣後麵比較好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