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年半過去了,在女孩的教導下,許長安已經基本掌握了這裏的語言和文字,通過交流,許長安知道了女孩叫方晴,今年十八歲,男孩叫方力,今年二十歲,兩人是親兄妹,老者是他們的爺爺,叫方宏,以前是爺爺采藥送到鎮上去賣掉為生,後來爺爺在山崖采藥時不小心摔瘸了腿,不再方便外出采藥了,於是方力便接手了采藥的工作。這個地方叫大牛山,所屬的鎮叫清溪鎮,方力每次采了藥都是送到鎮上的藥店,對於鎮上,許長安是有些向往的,畢竟來了這麼久接觸的人隻有這一家三口,於是許長安便想著什麼時候去一趟鎮上。
這天吃飯時,許長安看著方力問道:“方力,你明天要送藥草去鎮上吧,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方力有些為難的看向爺爺。
“嗯,出去看看也好,你們明天一起去吧。”爺爺說道。
“我也要去,多個人多個照應。”方晴也叫嚷著要去。
這麼多年,方晴隻在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鎮上,平時爺爺都不讓她去,主要還是擔心安全,不過這次許長安跟著一起去讓爺爺放心了一些,再說現在小孩都長大了,也應該有自己的見識了,所以對於方晴的要求,爺爺也答應了。
第二天都很早起床了,方力忙著準備藥草,方晴負責做早餐,幾人匆匆吃過早餐便上路了,方力拿著根棍子牽著牛走在前麵,方晴和許長安跟在後麵,小路上因為很少人走,路麵都長滿了雜草,幸好方力路熟,天空晴朗,山路幽長,許長安和方晴在後麵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小妹,你沒上過學怎麼認識那麼多字啊?”許長安有些好奇的問道,方晴在家裏是最小的,爺爺和哥哥都叫她小妹,許長安便也跟著這麼稱呼了。
“小時候聽奶奶說過,我曾祖父家是在距清溪鎮不遠的酉陽鎮,曾祖父家裏條件很好,爺爺小時候上過私塾,也很聰明,詩詞書畫一學就會,教書先生都經常誇爺爺有天賦,可惜爺爺上麵還有一個哥哥,也就是伯公,後來伯公繼承了曾祖父家業,爺爺分家出走,爺爺奶奶從小就教我和哥哥識字,現在明白了吧。”方晴有些驕傲的回道。
兄弟分家,這個在古代中國,不,應該是說現在中國農村還有這種習俗,嫡長子繼承,其他兒子分家過,這是中國幾千年的傳統,沒想到這裏也是一樣,隻是方晴爺爺怎麼說也是從大戶人家分出來的,怎麼會破落成現在這樣呢?還有,從沒見過方力方晴的父母,也沒聽他們提及過,這個問題其實困擾許長安很久了,隻是一直不方便提。
“小妹,你爸爸媽媽呢,我來了這麼久怎麼一直沒見到過,是外出了嗎?”許長安終於說出了心中的困惑。
方晴沒有回答,一陣風吹來,傳來樹枝搖曳的沙沙的聲,方力牽著牛拿著棍子在前麵走著,時不時的會拍打一下前麵的草叢,應該是驅趕草叢裏的蛇蟲,等了一陣見方晴沒有回答,許長安轉頭看向方晴,發現她的眼眶已經濕潤,臉上流露出悲傷。許長安有些不知所措,忙問道:“小妹,怎麼啦?”
“沒什麼。”方晴停頓了一下接著小聲道:“我8歲那年,爸媽上山采藥,遇到了一隻大凶獸,結果,爸媽都遇害了,爺爺奶奶知道後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奶奶一年後抑鬱而終,後來爺爺帶著我們兄妹離開了那個傷心地來到大牛山落腳。”方晴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許長安好像知道了方家破落的原因,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事落到誰家裏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和打擊,都是可憐人,看著方力在前麵堅強的揮著棍子,許長安伸手握緊方晴的肩膀,認真的說道:“以後,我來照顧你們。”
走了約三個小時終於從小路轉入到了一條大路上,大路約有6米寬,路上的人多了起來,還有牛車和馬車,方力將棍子放到竹框裏,對著許長安和方晴道:“快了,還走半炷香時間就可以到鎮上,鎮上人多,跟緊點別走丟了。”說完走到前麵牽著牛繼續趕路。這時前麵出現一些騷動,行人紛紛往兩邊躲閃,方力也將牛往邊上牽,隻見前方不遠處有幾匹馬奔來,頭馬上的人在大聲叫嚷著:“讓開,快讓開。”幾匹馬飛快的從許長安身邊衝過,馬上的人都身著錦衣,腰間配著劍,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
終於看到鎮子了,路又變寬了一些,人也越來越多,接近鎮子的時候,許長安看到一個很大的石質牌坊,上麵刻著:清溪鎮三字,熙熙攘攘的人群彰顯著鎮子的繁華。方力牽著牛穿過牌坊直接朝裏麵走去,許長安和方晴東張西望的跟在牛後麵,街道不是很寬,兩邊全是門麵,街邊也有一些擺地攤的。
方力牽著牛離開主街轉到一條支街裏,這裏相對比較冷清,方力走到一間店麵前停下,許長安抬頭看到店門口上方有一個大招牌,上麵寫著:回春藥堂,筆力很蒼勁。方力將牛繩拴在店門口的石獅腿上,隨後去解牛背上的繩索,許長安忙過去幫忙,將兩大筐藥草放到地上,然後倆人又將藥草搬進藥店大堂內。櫃台裏的夥計見到方力後忙打招呼:“阿力,又送藥草來了,你等一下我去叫掌櫃”說完夥計走進了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