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心覺得沈妙津一定是故意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出那句話的。
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不敢去看惠友鬆臉上的表情，不過她猜想，應該和她差不多。
尷尬，要命的那種尷尬。
眾人都沉默了，明明原先還很熱鬧的氣氛，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我跟惠先生隻見過幾次麵，我想他大約不記得我了吧？畢竟每年找惠先生幫忙的人多不勝數，他又怎麼會記得我這種微不足道的人。”
程如心立刻用一句話掃開了尷尬，說完，還特意抬頭朝惠友鬆投去一個感激的笑容。
惠友鬆立刻接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是程小姐。”
“是我。”
程如心估摸著眾人應該都隱隱約約感覺到她和惠友鬆的關係不一般了。
但她還是硬著頭皮道：“我一直很感激惠先生對我的幫助，所以也很想認識您，我今天來是想給您賀壽的，沒想到遇上了沈少爺。”
眾人笑而不語，隻會惠友鬆道：“看來你跟妙津似乎很熟？”
“不是的！”程如心立刻解釋，“我和沈少爺其實也不是很熟，不過我跟他最好的朋友褚綏的太太薑紈是朋友。”
惠友鬆“哦”了一聲，臉上的每一條細紋裏都似乎埋藏著笑意，“原來你和小薑也是朋友，都別站著了，坐吧。”
程如心聽到最後兩個字，才鬆了一口氣。
她明白，這是暫時渡過危機的訊號。
不過到了落座的時候，
她又猶豫了。
目前空著的位置隻有惠友鬆的左邊，和沈妙津的右邊。
按理來說，她是沈妙津帶進來的人，是應該坐在他身邊。
可是，她如果真的這麼選了，惠友鬆恐怕會生氣。
“如心，坐呀。”
在程如心考慮清楚之前，她就被沈妙津拉著坐在身邊。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朝惠友鬆投去一個求饒的眼神。
飯桌上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但都偷偷地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惠友鬆直接避開了程如心的眼神，和身邊的人不斷交流起來。
“說起來，妙津和我的小侄女聊得怎麼樣？人家可是很喜歡你呢。”
惠友鬆一句話，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到沈妙津身上。
“你年紀也不小了，你爸爸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成家立業了，你還打算再玩幾年？”
他話音才落，便聽沈奶奶歎了口氣：“這件事我和他爸媽都愁死了，這幾年也相看了不少千金小姐，沒有一個成了的，隻怪他天天和娛樂圈裏那些不三不四的女明星勾搭在一起，圈子裏的名聲都臭了，誰敢把女兒嫁給他。”
這話已經很明顯是在點程如心了。
程如心因此把頭埋得更低，希望能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可偏偏，沈奶奶卻擺出一副笑臉問她：“程小姐是做什麼的？雖然你的穿著打扮我欣賞不來，但你長得真的很漂亮，我看著還有點眼熟呢。”
程如心沒想到自己已經盡量降低存在感了，還是難逃一劫。
她頂著眾人各式各樣的目光，禮貌一笑：“我是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