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文無一絲遲疑: “嗯,累計有8000萬。”
邱牧陽說:“還有一個億,不過要費點勁了。”
謝雨文說:“你這猴子,哪裏會有?你手頭不過千把萬吧?老二開超市肯定也沒閑錢。”
韓若冰看了謝雨文一眼,轉頭對邱牧陽說:“既然如此,你先試著去討一討,能要回點是一點。”
邱牧陽把煙在煙灰缸中一按:“合著誰出主意誰的事?”
韓若冰說:“這是大事,當然需要能力高的人出門麵,其他小事,我們通通辦了。”
邱牧陽嘴角一撇:“噻,哪還有事?”
韓若冰問:“沒了?”
邱牧陽點點頭:“芝麻粒也沒了。”
韓若冰說:“尹伯提了一句,給石豪負責的三木公司陸陸續續投資打款有一二千萬,他讓石豪籌款時賬麵上隻有400來萬,你不覺得可疑嗎?服務公司也就投入挖掘機、推土機、運輸車……從去年成立到現在施工服務小一年,就這點進賬?”
邱牧陽恍然夢覺:“我怎麼沒想到這上麵有問題?”
韓若冰說:“我正和雯雯商量這件事,看怎麼不驚動石豪,悄沒聲地查查三木的賬。”
邱牧陽說:“這塊我可是有經驗,項目部掛賬收款都是我的活,這個簡單,查銀行往來流水賬,所有資金的流向一清二楚。”
韓若冰微然一笑:“老三,忙你的去吧,先去慶南煤礦探探路。”
邱牧陽一臉無奈。
韓若冰噗嗤一笑:“很為難的樣子,你不妨就當去旅遊了,要是覺得孤單,可以讓江小愛陪你去,她順便也可以搞點新聞素材。”
邱牧陽苦笑了一下,他很清楚韓若冰還不知道江小愛已經懷孕的事,更不知道自己因此事上的分歧已和江小愛大吵了一架,畢竟韓露汐一行度假村的夜晚,自己和江小愛還是你情我儂的樣子,這才過去沒幾天,任誰也不可能想到兩人鬧了小矛盾。
不過,既然韓若冰提出來了,自己也不妨試試,緩和矛盾需要給對方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然而,等他撥打江小愛的電話時,卻是一碼的占線音,幾分鍾後再撥,依然如故。
“擦,這是什麼脾氣?動輒就拉黑?”邱牧陽心中鬱悶,用謝雨文的電話打過去,仍舊占線。
邱牧陽心中便有無名之火,但還是抑製不住發動本田,晃晃悠悠去了電視台。
當江小愛的同事告知他,江小愛主任請假已近一周時,邱牧陽心中驀地騰起一種不安,再追問,其同事回:“江主任說是她要參加一個研修班。”
邱牧陽由不安變為焦躁:“莫不是又和去年一樣玩失蹤吧?”邱牧陽怏怏回到紫辰院9號樓,沙發上一躺陷入沉思。
他漸感江小愛始終是自己抓不住的風景,一如瞬間的光影變幻,綺麗相宜,正準備去拿相機攝錄時,卻物移換形,倏然而逝;又如江中水鳥,楚楚動人,欲走近細觀時,竟展翅而飛,過眼無跡。
晚上,下班回來的顧影見他心事重重也自悶聲不響,給他倒了水,自顧自去廚房忙乎。
值飯菜都端上桌,見他還是一臉沉默,忍不住夾了菜給他:“哥,吃飯吧,尹伯的事慢慢來,你別急壞了。”
邱牧陽望了顧影,心中輕歎一聲,他問自己如果顧影知道自己的鬱悶不是為了尹茂森而是因為江小愛的消失,她還會用這樣的關切的目光凝視自己嗎?
“影兒,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一天或者兩天。”
“去哪兒?”
“慶南煤礦。”
“慶南煤礦?”
“嗯,我也想去。”
“你去幹什麼?我去要賬,那煤礦老板李尚道欠我們區塊采礦權轉讓費。”
“我想跟著去,你去要賬,我給你做秘書。”
“因為姨臨終前的那句話?”
“嗯,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你的爸爸、慶南煤礦、手表’。”
“我不明白我媽為甚說這些,她告訴過我,我爸是在慶南煤礦一次塌方事故中為救工友去世的,其他甚也沒說,隻是讓我什麼時候不能丟了這手表。這手表做甚?我一直想知道。”
邱牧陽本打算自己去,他是準備中途要拐一趟江家大院,找一下江小愛的。要擱以前,他短時期內是不會腆著臉去找江小愛,怎麼也要別一下她的臭脾氣,但現在江小愛口稱她已懷孕的事情,不得不使自己違反常規操作,去見一見她,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但他見顧影楚楚可憐的神情又無法強硬拒絕,本來帶顧影走一趟慶南煤礦也是自己的本意,他越來越感覺顧影的無助,盡管是否離開慶北還不確定,但自己一旦離開慶北,顧影將無依無靠,離開慶北前,自己必須給顧影設計一個舒適安定的和無後顧之憂的生活,前者以自己現在的身家完全可以搞定,但後者,也就是顧母臨終前留下的遺言,使他覺得顧影身後應該隱藏著一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如果不解開這個秘密,歸根結底都是一塊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