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連忙道:“江大人客氣了,貴公子的醫藥費王某一並承擔。”江大均卻笑著擺了擺手道:“王相公不必多禮,犬子冒犯在先理應道歉才是,不過,”他話鋒一轉又嗬嗬笑道:“不過,凡事都講個公平嘛。”
王夫人在一旁早就有些生氣了,馬上說道:“威武,妮兒,快給江公子賠禮道歉!”
王威武把眼一翻,翹起兩郎腿,好整以暇的說道:“門都沒有,拿錢快滾。”話音剛落,王大富一掌拍案而起,連那茶杯都被震到了地上,喝道:“豈有此理,你這豎子,老夫不教訓教訓你,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說著就欲衝過來扇王威武幾耳光,王威武萬萬沒想到老爹竟然會發那麼大的火,嚇的趕緊要跑,這時田妮兒從旁閃出,勸阻道:“老爺別生氣,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來給江公子賠罪,說完不管王威武氣憤的眼神徑直走到江一流麵前斂身作揖道:“小女子莽撞冒犯了江公子,還請江公子大人有大量,原宥則個。”
江一流見到田妮兒,本能的往後一退,眼神裏浮現一抹恐懼,這一幕被眾人看到皆道:“這江一流果然膿包。”連那江大均也不笑了,眼神裏閃過一絲厲色。
這時那個跟著江大均一道進來的老仆卻低聲冷笑一聲,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對著江一流說道:“少爺,你原不原諒她?”他語氣冷淡,滿臉傲然之色,身為仆人對著江一流這個小少爺卻沒有絲毫恭敬之態。他又用一種傲慢的態度又對著田妮兒說道:“少爺既然不想原諒你,你就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吧!”他背負雙手說話卻是連看都不看田妮兒一眼。
在場眾人俱是一驚,王威武首先反應過來,叫道:“哪來的臭老頭!給我滾一邊去!”
那老頭冷笑一聲,轉過身來盯著王威武,王威武被他拿眼一瞧,一下間心中莫名浮現一股寒意,王威武馬上警覺這老頭不一般,但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暗道:“老子連神仙打架都見過,怕你這老貨來。”
那老頭見王威武反應激烈,渾然不受自己氣勢所迫,也是微微吃驚,一般人被他氣勢所壓,早就已經是麵如土色,他默默的道了聲“好”字,但這聲好字卻重逾千斤,全部壓力全都朝王威武襲來,場中眾人都是心中一顫,王威武心口一窒,大喝一聲,“咄!你這老貨少在本少爺麵前裝神弄鬼,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王威武雖然沒事,但田妮兒卻近在咫尺,雖然全部壓力都是朝著王威武而去的,但也不是她能承受,她臉色鐵青,心中一陣煩悶,老頭周身所散發的強大氣場迫使她就要拜下去,哪知她心神一鬆,雙手無力下垂,一個瓶子卻從手裏滑落下來,一聲脆響卻從地上傳出,田妮兒暗叫一聲糟糕!
眾人隻見那老頭神色一變,雙手閃電般的抓住田妮兒的手臂,喝道:“小娘子還想再老夫麵前害人不成?”不等她解釋,整個人已被老頭給提了起來,王威武大叫一聲撲上前去,那老頭卻是冷哼一聲一把便把田妮兒往地上摜了出去,王威武伸手一抓,卻隻抓到一截衣袖,整個人也被一股大力給帶了出去,隨即“刺啦”一聲,衣袖破裂,田妮兒如同斷線風箏般朝著一張案幾撞了上去,口中一口鮮血旋即湧出,王威武尖叫一聲,衝過去抱住田妮兒,卻見田妮兒嘴角吐出一口血沫,滿臉痛苦之色,一時竟已說不出話。
王威武抱著田妮兒大哭出聲,卻聽那老頭對著已經萎靡在地的江一流說道:“如此才叫報仇。才叫公平。”他見眾人已是震驚當場,便笑道:“王相公,雨王廟之事便拜托你了。”隻見王大富神色慘白的點了點頭,便一拂袖子對著同樣呆立當場的江大均說道:“我們可以走了。”
江大均灰白著臉擦了把汗,忙拉起不爭氣的兒子,對著王大富道:“王公,在下,在下告辭了。”說著連忙跟著那老頭屁股後麵跑了出去。
王威武顫抖著抱著田妮兒哭喊道:“爹,快叫大夫,快叫大夫。”王大富夫婦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扶起田妮兒,喊道:“快,快去請大夫。”
這一夜,王家上下都沒有睡,王威武趴在田妮兒床前,已是哭的眼睛都腫了起來,可是請來的大夫皆是看過之後大搖其頭,眼看著田妮兒氣息越來越弱,王威武的心更是糾結成了一團,王大富左右來回不停的跺著步,氣道:“這妮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她是想害死自己不成!”
王威武慘白著臉,“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要整江大均,她怎麼那麼傻,她一定是忘了,她一定是忘了!是我害了她!”王威武想到這全身一震,再去看田妮兒,隻見田妮兒麵無血色,臉色蒼白,已是奄奄一息。王威武無法承受這種壓力,大吼一聲,神色猙獰著道:“我要報仇!我要殺了江大均全家!我一定要殺了江大均全家!啊!”
王夫人抹著眼淚見到兒子發了瘋般的大吼大叫,連忙跑過來抱住王威武,對著王大富喊道:“我想起來了,護脈丹,延年丹,快,快去把早上江大均拿來求咱辦事的延年丹拿來。”
王大富頓時警醒,連忙從屋內快速跑了出去,過不多時,手裏已多出一個鐵盒,趕忙走到田妮兒床前,裏麵打開正是一丸顏色碧綠的藥丸,散發出一股奇異的異香,王大富與夫人對望一眼,王夫人說道:“還等什麼,死馬權當活馬醫。”王威武見到藥丸決絕的喊道:“這是什麼?江大均的東西不能吃!”他死死的抱住田妮兒哭道:“你們要害死她嗎?”王夫人歎道:“沒辦法了,她不吃隻有等死了,這藥丸江大均說是煙雨樓的寶物,受傷人服用能起死回生,生病人服用能包治百病,普通人服用還能延年益壽十年。”
王威武見到一絲希望,疑惑的問道:“什麼是煙雨樓?”王大富氣的一把把他扯開,“小孩子別多問。”他把藥丸塞到田妮兒嘴裏,又接過水來給她喂下,一切做好之後,歎了口氣道:“也隻有聽天由命了,希望江大均沒有騙我們。”
王威武趕忙坐到床前,卻見田妮兒仍是神色衰敗,氣苦出聲,“江大均就是個騙子,怎麼可以相信他的話。”
王大富重重的歎了口氣,起身對著王夫人道:“能做的都做了,一切都看這孩子的命了,我們走吧。”王夫人看了眼王威武,王大富拉住他的手臂道:“讓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夫婦二人剛出門王大富就說道:“不管妮兒是死是活,等這事過後馬上送他去上學。這裏不能在讓他待了。”王夫人擦了把眼淚點點頭,又問道:“雨王廟的事?”王大富苦笑道:“這點錢我還是有的。怕隻怕從此雨村不安寧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