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有什麼東西不見了。”我反應過來了,有一個人不見了,她和我玩的很好,但是我們吵了架。她不理解我,但是她從未遠離我。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可能是夢裏的人吧。”
夜幕降臨,西藏的天氣是極端的,白天豔陽高照,夜晚寒冷刺骨。躺在床上,走馬燈了我的一生。小學到初中和正常人無異,有三五好友,與好友有自己的小團體。高中進入節能主義,便獨來獨往。因為唐文而參加了畢業旅行。
“到底哪裏不對啊。”我拿起放在床頭的銅錢把玩起來,天花板的燈光透過中間的孔洞。
“嗯?什麼時候手上多了個口子。”我起身仔細看了看傷口,似乎是這兩天劃的。但是我卻沒有什麼印象。對於我來說,大拇指並不容易出現這樣的傷口。一幅我低著頭對著誰道歉的畫麵出現了。傷口是在那時被銅錢弄出來的。就像喝斷片了一樣,一切記憶就在被銅錢劃出傷口後中斷了。
一個再次讓銅錢劃傷恢複記憶的想法出現了。但是作為唯物主義者,我相信科學。
“這不符合物理學。”我搖頭苦笑了。
但是好像除了這樣,也沒別的方法了。我拿著銅錢用力往手上一劃,血液染到銅錢上,一陣暈眩感襲擊而來。我扶著床沿好讓自己慢慢坐下而不至於摔倒。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我眼睛裏跑出來,有種從內到外的痛苦。我不斷揉搓著眼睛,手指劃過了什麼暖暖的液體。痛苦從我大腦開始,一直向下延伸。
眼睛被刺穿。
嘴巴被劃開。
喉嚨裏全是鐵鏽味。
胸口不斷被人捶打著。
肚子裏不知是腸子被痛的筋攣,還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麵扭動。
雙腳被什麼東西不斷拍打。
我跪倒在地。
再往後,意識便在疼痛中消失了。
“啊……好他媽的痛。”我蘇醒過來。眼睛裏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層淡紅色。
怎麼會這樣?果然科學的盡頭是玄學。
我記起來了,李夢瑤消失了。我曾經最好的朋友被人殘忍殺害了。
“消失就消失了吧。”我腦海中出現這樣的想法。
“不對,為什麼我氣憤不起來。”
我清理了一下留在地上的血跡,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的我,我還是我,五官依舊是我的五官,沒什麼變化,似乎之前的痛苦從未發生過一樣。但是我的表情都變得好生硬。
“銅錢什麼時候綁在手上的?”看著手腕處的銅錢,可能想知道一切隻能從銅錢出發了。本來這種打碎價值觀的事會讓人恐懼或是興奮不已,但是我似乎沒那麼驚喜。
銅錢來自於彌德寺的主持。
我想找到唐文,唐文是我現在最大的危險,不知道他的位置,我總覺得不放心。他不曉得跑到哪裏啦。
重回彌德寺,事物都發出點點金光,但是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寄生了一樣,金光中有許多黑色斑點。主持便站在轉經筒旁給人講解佛法,之前未仔細觀察過他,他膚色偏黑,麵頰處有點高原紅,眼角的褶皺隨著微笑而緊湊起來,像個菩提,他不像尋常佛教人員,他更像是寺廟門口的導遊。他語氣平緩地“普渡眾生”。點點金塵隨著他的聲音落在人們頭頂。我就站在一旁等他講解完,我還在猶豫該怎麼開口時,他先向我走來。
“主持,我想問問銅錢的來曆。”我取下綁在手腕處的銅錢遞給他。他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頷首,示意我跟著他,他將我帶到一座佛像下。
“施主,這是十二歲等身像——釋迦摩尼,這是彌德寺唯一完整的佛像。”
“主持,我想問問關於銅錢的事。”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佛像的事,又講出我的疑惑。
“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他微微搖頭。
“這是你給我們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他抬頭看向登身像。似乎是在看它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