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梁家。
新年裏,夜深人靜時,落地窗外微風卷著細雪,不時的拍打著窗戶,發出低沉的“沙沙”聲。
“離婚吧,別再耗了,三年已經是我忍耐的極限。”
冷漠的聲音從男人的喉中逸出。
蘇鹿微身體僵硬著,她瞧著眼前冷峻的男人,眼神黯下,“忍了三年嗎?”
“離婚條件隨你提。”
梁墨森轉了身,準備去換衣服,他連一句話都吝嗇與她多說。
這種漠視讓蘇鹿微覺得冰徹入骨,她卻還是笑了笑,“婚禮你要是不想辦就不辦了,用不著離婚的……”
話音剛落,桌上的玻璃杯被掃落在地。
梁墨森俊臉上盡顯不耐,漆黑的眸子裏蘊著怒意,“沒有商量的餘地!”
說完,他直接掀開被子上了床。
蘇鹿微握了握拳,沒敢再回應,隻是蹲下身體將碎了的玻璃拾起扔進垃圾桶。
動作時蘇鹿微連呼吸都收了幾分,生怕吵到梁墨森,可起身腿麻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桌子,發出了聲響。
她暗暗咬牙,膝蓋的疼痛才忍下,床上就傳來了男人不悅的聲音。
“你到底要怎麼樣?!”
梁墨森聲線緊繃,他猛地坐起身來,臉上不掩怒意,緊皺的眉宇讓蘇鹿微的心驟然一緊。
最終還是將他心裏的怒火迸發出來了。
她小聲的解釋,“我想把玻璃碎片收拾了,怕你明早會踩到……”
聽到這句話,梁墨森眸底掠過寒意,他勾唇諷刺道,“你想說我是個瞎子
,所以處處都要小心是嗎?”
蘇鹿微站在原地,心頭涼意浮起,卻一句反駁都做不到,她已經習慣去包容他的情緒了。
三年前的一場車禍,導致了梁墨森失明,從那以後他的脾氣越發古怪,也易怒易躁。
所以她盡可能的讓著他,不管他說多惡毒的話,她也從來不跟他吵。
蘇鹿微沒回答,一片安靜中,梁墨森情緒愈發暴躁,低沉暗啞的嗓音如冷冽的寒風一樣穿過蘇鹿微的身體。
“你別以為算計奶奶讓我給你一個婚禮我就會接受你!在我心裏,你跟家裏的傭人沒有任何區別!”
蘇鹿微以為自己聽到這些話不會再有反應,可她心裏還是有些刺痛。
畢竟他們在一起三年,就算梁墨森是個石頭,也該焐熱了。
她盯著那張冷峻的臉龐,想到這些年自己受的委屈和他的冷漠,頓時覺得很難堪。
“我沒有提婚禮,是奶奶覺得……”
蘇鹿微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不耐煩的打斷,“如果不是你,奶奶怎麼會想要我們辦婚禮?我現在不想聽到你再說一句話,出去!”
寒風從窗戶裏灌了進來,她單薄的裙角微揚,指尖涼意深重,四肢也跟著有些發僵。
蘇鹿微盯著地上還沒拾完的碎片,心裏某處好像也跟著破碎了。
明知他看不見,她還是笑了笑,聲音極盡溫柔,“你別生氣了,我收拾完就出去,不會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