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室的桌子很寬,穆擇在成延將手搭過來的時候縮了一下,很快就與他分開了。
他對成延淺淺地笑了一下,說:“如你所見,還好。”
成延沒有收回手,手臂跨過整張桌子,指尖曖昧地朝著穆擇的方向,細致地打量著穆擇的表情。
雲嘯整理著呼吸,他知道這場會麵已經結束很久了,況且穆擇的態度明顯是在禮貌地拒絕過於親近的動作,但雲嘯還是快要壓不住心裏的怒火。
過去的整整三年裏,因為穆擇的死,他不再克製忍耐,幾乎像魔頭一樣活著,敢來觸動他逆鱗的,他都要趕盡殺絕。
如果這個視頻發生在那個時候,雲嘯可以肯定,成延的手留不到明天。
但現在,雲嘯想讓穆擇的生活重歸平靜,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殘暴嗜血的一麵。
過了半分鍾,成延收回過於炙熱的目光,正起身子,“雲嘯回來了。”
“嗯,他今天來過。”穆擇點了點頭,坐得筆直,交叉的十指換了個姿勢,“他也誤飲了雲石汙染水,開始發生雌化現象。”
“他說你是他目前唯一的雌奴。”成延瞥了一眼穆擇手腕上的紅環。
“我們沒有那種關係。”穆擇搖搖頭。
成延說:“我知道你不想再和雲家扯上關係,但也不用在這個時候硬撐,出去總比被關在這裏有用得多。”
穆擇扭頭看了一眼探望室的高窗,他能看到的“外麵”隻有這小小的一方。他交錯的手指小幅度地搓了兩下,似乎是在慎重地考慮成延所說的“出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高窗之外不辨東西,隻有一片茫然的夜色。
穆擇低頭,收斂了棱角分明的下頜,垂眸看著桌麵,“如果我不能逆轉他的雌化進程,還會有更多麻煩。”
“原來你擔心這個。”成延鬆了口氣,勸道,“你隻是他的雌奴,不是救世主。”
“我不是他的雌奴。”穆擇強調。
“好好好,”成延擺擺手,說,“既然不想再與他有瓜葛,何必在意一個名頭。你現在是他逆轉的唯一希望,也算是他有求於你,紅環不是隨便出現的,這麼強的精神力羈絆,你完全有可能救他。”
穆擇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疏離,他知道所有人都被雲嘯誤導了。但他不想浪費時間解釋,他又搓了一下手指尖,說:“我再考慮一下。”
“好。”
“外麵怎麼樣?”穆擇問。
“星網新聞欄昨天還把你和儲丘相提並論,說得像有驚天陰謀,今天風向就變了。”成延輕笑了一下,“畢竟你要救的是僅存的兩個原生S級之一。”
穆擇安靜地聽著。
成延繼續說:“八卦版吵的最凶的是李家那個A級會幫你還是會弄死你。
“你還記得他在學校裏追雲嘯的事嗎?
“真帶勁!”
看著成延回味往事時嘴角略帶笑意的樣子,穆擇緩緩眯了下眼睛,表情仍然看不出喜怒,說出口的話卻有些焦躁:“你來就是跟我說這些的?”
成延聳聳肩,滿不在意地說:“外麵最近隻有這些事。要是想聽你那幾個手下的事還真有些難,他們幾個被停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