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嘯的注視下,一眾蟲忙不迭地離開了,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雲嘯耗費了過多的精神力,雌化反應讓精神力輸出變本加厲,很快開始不受控製地外泄,衣領處泛起金光,襯得臉色有些蒼白。
等他收回目光,發現穆擇正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雲嘯疲憊地抿了一下嘴,問穆擇:“還疼嗎?”
穆擇眯了下眼睛,低頭看向手腕,紅環沒有了,傷疤也沒有了,隻有囚服上沾染的血跡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張了張嘴,嗓子緊得說不出話,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才說:“不疼了。”
說完,他向上看到了那個和雲嘯精神力絲線相連的精神力中樞。
雲嘯的精神力還在源源不斷地彙過來。他想不通自己的身體為什麼能全盤接受雲嘯的精神力修複,但這樣下去不行,雲嘯才是需要保持精神力的那一個。
穆擇嚐試著封閉中樞,讓雲嘯的絲線退出去。
“你幹嘛?”雲嘯笑出聲來,卻顯得很無力,戲謔地問,“用完就扔啊?”
穆擇冷下臉來,拿出在部隊的氣勢警告道:“您這樣一直輸出會加重病情。”
雲嘯自然知道,可他並不在乎。
他動用了在幻境好不容易養回來的精神力,盡力修複鋼環摘掉的疤痕,他不想讓穆擇身上留著被脅迫的烙印。
探望室裏有監控,雲嘯並不多解釋,他拉著穆擇的手晃了一下,前傾上身,在穆擇耳畔輕聲問:“不是說給我做反向疏導嗎?”
細微的氣流在穆擇耳廓拂過,他的心裏一顫,卻也找回了理智。
他從雲嘯的掌心抽出手,後退一步,點頭說:“好。”又朝沙發那邊做了個“請”的姿勢,“少主,您坐。”
穆擇突然客套起來,讓雲嘯摸不著頭腦,收了精神力絲線,隨著他走到沙發坐下。
穆擇略一躬身,禮數周全:“少主,我能做的不多,有多少能力都會用上。過了今天,您也就別再提這件事了。您有幻境,和別的雄蟲不一樣,修複雌化反應是早晚的事。”
又來了。
雲嘯臉色沉了幾分,在穆擇頎長的身形投下的陰影裏抬起頭,負氣的重話幾乎到了嘴邊,卻在看進穆擇眼裏時倏然怔住。
雲嘯甚至以為那是前世穆擇認出他時的倒影,滿是訣別的留戀。
穆擇很快別過頭,在雲嘯身旁坐下。
雲嘯想起塞繆的話,心裏酸澀,隻希望穆擇發現他們的精神力緊密關聯之後能改變想法。他頓了一下才說:“好吧,我也不難為你,盡力就好。”
穆擇側身朝向雲嘯,釋放出一些精神力絲線,沒去管手腕上亮起的精神力限製器。
A級雌蟲等級不低,但也是以防禦和修複能力為主,區別於雄蟲精神力對外的攻擊和控製能力。雌蟲的絲線多是銀色,極少數純血雌蟲才能發出淺淺的金色。
穆擇的精神力絲線就是這種淺金色,有著和他本人冷峻的外貌並不相稱的漂亮溫順。
但這不是他原生的顏色,連他自己都認為這是在雲家對他進行雌奴訓練時改變的。他不知道的是,這顏色和幻境10037早年的天空之網一模一樣。
穆擇沒有試探雲嘯的精神力中樞,而是直接靠近他的精神力核。
雲嘯低頭看看,歎氣笑了一下,放鬆身體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睛。
精神力絲線穿過雲嘯的身體幾乎沒受到任何阻礙。穆擇感到心驚,他沒想到雲嘯的雌化反應有這麼嚴重,連本能的抵禦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