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冉來之前就設想過會發生什麼。
激烈的討論，必然是有的，能進入天宇的哪怕是分公司，也是極其優秀的年輕人，精彩熱烈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也預料到了秦旭的反應。
大約會覺得不公平吧。
但這世間本來就諸多不公平。
他或許在想吧，明明提交的方案不是這一版，怎麼會是她呢？緊接著看到何振生介紹，哦，原來是這樣，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羅馬。
為了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采取一些自己可以付出代價的手段，都是正常，也沒法用是非對錯來簡單評價。
秦旭大概會不甘吧，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都比不上一個優渥的出身，稍微動動手指就能得到一切，而他卻要千方百計，不擇手段。
背景真的能決定很多事。
陳書冉如果隻是個22歲，初入社會的小姑娘，在公司被欺負也隻能忍氣吞聲，但她不是。
她的忍耐根本不算忍耐，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強大的背景決定著她可以忍受暫時的不公，然後用更絕對的力量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但是，因為弱小而被欺負就是正常的嗎？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被一再地欺負，不得不忍讓，憑什麼？
說來說去也都是一堆爛賬，陳書冉懶得費心思想。
因為這一茬，陳書冉再去分公司就是收拾東西了。
原本也沒什麼東西，無非是幾個本子，幾支筆跟一個喝水的杯子，東西少得可憐，陳書冉一開始也沒打算久留，東西也是能省則省。
不誇張的說，單手就能拿得過來。
平時熱鬧的辦公室，此刻異常安靜。
陳書冉，或者說何舒然的身份不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她的背景，大老板的女兒，誰都得罪不起，來這也就是憶苦思甜，到基層體驗生活罷了。
眾人麵麵相覷，努力回憶自己跟這位大小姐打交道的情景，有沒有在哪裏的罪過這位大小姐，大約也想著在她麵前討個好，但從前怎樣，現在怎樣？
陳書冉看著就不想好欺負的樣子，現在過去，怕是會適得其反。
公司安靜的連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群裏卻是一派火熱，不知誰起的頭，聊什麼的都有。
陳書冉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然後去了對麵的咖啡廳。
店裏人不算多。
迎接她的是何昕然，遞給她的是一杯牛奶。
“恭喜。”
“恭喜什麼？”陳書冉接過牛奶，小小地抿了一口，麵色微苦。
“終於脫離苦海，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了，怎麼樣，是不是特別爽？”
陳書冉猶豫片刻，“也沒有很爽，我剛剛隻是去收拾了下東西，沒幹什麼，甚至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不過……”她想起剛剛異常安靜的辦公室，“還是有一點爽的，但是沒有看到想看的人。”
“那個HR？”何昕然把杯子倒滿，他們閑聊的時候提起過，還算熟悉，主要是因為陳書冉跟他吐槽過很多次。
陳書冉點頭表示讚同，\\\"而且我覺得，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震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