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一個人待會嗎？”陳書冉的聲音是抑製不住的沙啞，從遊樂園回來就有氣無力的，不是身體上，就是單純的提不起精神。
0333：？
0333：宿主是在跟我說話？
夜晚，陳書冉躺在床上，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此刻，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不是自言自語，那就隻能是對0333了。
0333清了清嗓子。
也是奇了怪了，一個人工智能竟然會這個操作。
0333小心翼翼地開口：您是在跟我說話？
陳書冉神色懨懨，懶得跟它周旋，“對。”
0333：可是您看不到我，理論上來說完全可以當我不在。
“不一樣，你知道我在想什麼，還會跟我對話，你一直都在。”隨時隨地，如影隨形，好像一直被監視著。
0333：……那明天早上你醒來，我再回來。
一聲簡短的電流聲後，一切恢複平靜。
0333應該是已經下線了，陳書冉翻了個身，長長地歎了口氣，腦海裏全是今天晚上，跟何昕然在一起的時候。
遺忘是難以避免的事。
其實，她還有未曾說出口的話，遺忘難以避免，但她早就習慣了被遺忘。
沒有人記得也不要緊，她會好好愛自己，遺忘，但會永遠記得那些美好和溫暖的事，重要的是美好和溫暖，有的人穿越人山人海，隻是為了帶給你微末的溫暖。
何昕然說，\\\"你會不會忘記？如果我忘了你，你會傷心嗎？你忘記我，我會很傷心的。\\\"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未來會發生什麼，誰都無法幹涉，也無法預料。
她不能自私地留在這裏，占據何舒然的軀殼，走完她的一生，占據她的身份和屬於她的親朋好友。
哪怕她的人生不堪回首，也不能報複性地搶占別人的人生。
她隻好說，\\\"我會努力記得的。\\\"
何昕然低下頭，沒再回答。
有時候，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但的確很有用。
陳書冉突然就覺得心煩意亂，留下來的五天時間，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該怎麼度過這剩下的時間？
人一旦有了選擇就會失去分寸，很多事都應該做，很多事又覺得沒必要。
告別是個很傷感的話題。
而她，這又算得上什麼告別？
何舒然永遠都在，靈魂是種玄學，可以歸結到其他很多種原因，知道真相的永遠都隻有她。
有多少人分得清她和何舒然，她的離開，對所有人來說就像一陣風走過，掀不起任何波瀾。
項目落地是看不到了，畢竟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項目，臨走前去看一眼。
鍾玖是個很值得一交的朋友，她是何舒然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還有淩靈，走之前可以讓她算一卦……占牌，她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無法用科學解釋了，靈異什麼的，沒準就是什麼別的解決方法。
順便看看咖啡館，臨走前寫幾個方案，既然做了就做到最好。
至於紀純陽和紀晨陽，紀晨陽也許應該有個交代，但紀純陽……
陳書冉還是覺得無比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