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晚上總是格外的安靜,似乎吵鬧都屬於白天。如果說什麼地方祈求最多,不是教堂,而是醫院,因為常常進出醫院,所以對“聽過禱告最多的地方是醫院的牆壁”深有感觸,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致,這個世上應該沒有比這個地方更能體現這八個字了。
“今天晚上的風格外的冷,你先回去吧。”夏忘姌低聲說著,但在寂靜的病房中,方瓷柚聽得很清楚。
猶豫再三,便開口說了一個好字。在她轉身打開門離開的那一刻,夏忘姌突然叫了她一聲:“柚子,幫我設個9點20的鬧鍾吧。”
“好。”方瓷柚忍著眼中的淚水,說完便出去了。那句你想見他嗎,始終問不出來。
離開醫院後,方瓷柚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我。”
“明天早上有時間嗎?”
“來一趟A市醫院吧。”
“她不行了,我覺得她在等你。”
……
天空中的繁星逐漸被烏雲代替,方瓷柚的身影也消失在黑夜中。
另一邊。沈縋逸 看著窗外的大雨,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什麼,許久,“記憶中那片霓虹,逐漸變得朦朧,熱烈逐漸消散風中,原諒我無動於衷,我害怕再次心痛,愛恨都如此沉重……”電話鈴聲響起,他收回視線。
“明天你生日,你想在哪裏過?”電話那邊說著,應該是在一個很吵的地方。
“明天要去一趟A市,晚上吧,地點你們定。”
電話那邊的人還想說什麼,沈縋逸就已經掛斷了。隨後撥通助理電話,“買一張今晚去A市的票。”
A市醫院病房中,夏忘姌問護士要了紙筆,然後就一直看著紙發呆,許是雨聲都是催眠的,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清晨,方瓷柚出門右眼便一直跳,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打了一輛車說了一聲去A市的錦華路。
沈縋逸看著陰沉的天氣,心中莫名的慌亂,就問“大概幾點能到A市。”“還有一個個小時左右,我覺得在這邊沒有工作啊。”
“故人相約,總是要去見一麵的,畢竟她可是說過的。”
助理雖然不知道這個她是誰,但是看著沈縋逸思緒飄遠的樣子,也不好多問什麼。
“咳咳……咳,”夏忘姌是咳醒的,她胸膛起伏不定,斷斷續續的喘息著,費力的拿旁邊的紙,蒼白無色的臉和嘴唇,她隻覺得渾身冰冷。
夏忘姌突然感到一股子腥鹹的液體從嗓子裏湧出來,從嘴角淌落,似乎早就已經習慣,她用紙把血輕輕擦拭幹淨。拿起旁邊的紙筆,落筆寫下一行字,又在右下角寫了幾個字。
隨著紙筆掉落在地上,夏忘姌看著窗外慢慢閉上了眼睛,臉上是祥和的,忽略眼角的那一滴淚,想必應該是高興的。
醫生們衝進病房,發現已經死亡,便記錄了死亡時間,打電話給夏忘姌父母下死亡證明。
方瓷柚趕到時,醫生說:“病人死亡時間是9點20分。”夏忘姌靜靜的躺著,隨後,沈縋逸也趕來了,眼睛裏滿是淚水。
“這應該是她寫的,醫生說她是9點20分走的,我記得今天好像是你生日,她又一次錯過了你的生日。”方瓷柚把一張紙遞給沈縋逸,自己在一邊掉眼淚。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對不起,是我失信了。
“其實,我早就原諒她了。”沈縋逸自言自語道。
“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的事嗎?”沈縋逸問道。
“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