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掛在半空中,明亮的光線慢慢變得暗淡,灼熱的溫度也不再那麼燙人,提醒小村莊的人們該回家了。
三人背朝著太陽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忙活一下午,淨掙48文,倒貼10,還有38文,上山下山像跑20圈操場,借用現代社會的一句話,“錢難掙,屎難吃,王八好當,氣難受”陳緣歎氣,生活不易。
大哥單大順低頭看著塌著腰的小妹:“小妹,累了吧,背簍給大哥。”
陳緣的背簍裏有野果子,樹耳,雞草。單大順的背簍裏,除了這些,還有最上端放著一捆柴火,不比陳緣輕鬆。
陳緣心理年齡可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怎麼肯讓12歲的少年承受呢,在現代社會,單大順還隻是個五年級的小學生,更何況這個背簍真的不重。
“大哥,我不累,背得動,咱們快點回家吧,就是有點渴了。”
緊趕慢趕的三人回到家正趕上吃晚飯。
桌子上放著六碗野菜糊糊湯,正中間放著熱好的五個黑麵餅。
三人進入院子裏,準備卸下背簍。陳氏雙手在抹裙上擦了擦水漬:“四丫,快把背簍給娘,累壞了吧,虎仔下午在後麵那片地上采了野菜,今晚喝野菜糊糊湯,正熱乎著呢。”
陳緣卸下背簍一下子輕鬆不少,“哎,娘我打些水先洗洗手,就來吃飯。”
陳氏放好背簍扭身對堂前的虎仔道:“虎仔,給你哥哥他們打些水來洗洗手吃飯。”
“哎,來了。”
單大順先去背簍裏把今天采到的樹耳,雜菌子堆放在圓形的竹扁上,又小心的分出用寬大的葉子包裹的黃泡子和紅泡子,放在飯桌上一家人分吃。
虎仔開心的兩眼亮閃閃的,迫不及待的撚起一個,“大哥,你們找到這麼多泡子啊,嗯...好甜,娘,爹你們也嚐嚐。”
“哎,娘吃,你們都吃。”
單二郎看著妻兒和樂,一時也被這其樂融融的氣氛感染,拿起黑麵餅,親自分餅。
一家人正吃著飯,突然門外傳來說話聲。
“老二啊,不是娘說你,雖說是分房了,可是咱是房子不夠住才分開的,可不是分家了。聽說你家中午燉了兔子肉,我跟你爹在家熱了饅頭,左等不見人,右等不見人,連個野菜都沒瞧見。合著兒大不由娘了,這會子就不認我這糟老婆子糟老婆子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陳緣算是見識到了,打自己醒來就沒見過的狠心爺奶,終於見到了。
隻見院子裏站著一位老婦人,穿著深藍色粗布衣服,渾身透著股精明能幹。耷拉著的眼皮,渾濁的雙眼透著股精明,黢黑的麵龐,幹巴的皮膚,兩邊的鸛骨高高聳起,活像黃土堆積的墳包上突出的墳頭,兩片薄薄的嘴唇被牙齒撐起,露出一嘴黑黃的牙斑,滿臉的刻薄相因微微有些肉感的兩頰減少三分。看著不像五十歲,像七十歲。
單爹趕緊把自己老娘請進來,真說起來,兒子吃肉,爹娘連個肉腥都沒嚐到,是做兒子的不對。
可是自家女兒生病,老爹老娘捏著看病錢一分不肯掏,這裏麵可是還有自家扛包袱,打絡子交公的銀錢。
說來說去,也是自己憋著一口氣,自己也是爹娘的兒子,為什麼大哥讀書自己扛大包,大哥的兒子讀書,自己的兒子輟學,自己唯一的女兒又差點陰陽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