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大宴鮮國的這個深夜,畫皮妖睡得迷迷糊糊的之際突然感覺有人睡到了自己的身邊,鼻中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男人氣味,就知道來人是烏恩。

男人沒有掌燈,也沒有什麼動作,就這麼靜靜地抱著陳晨打算睡下。他身上彌漫著輕微的芬芳,烏恩知道公主喜歡幹淨,特意洗去了一身酒味才上的榻。

草原的深夜,伸手不見五指,隻有一些蟲鳴和鳥兒的鳴叫,牛馬奔騰聲以及偶爾傳來的狼嚎之聲,還有遠處隱隱傳來的篝火聲。

寧靜又祥和。

男人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女人纖細而又富有彈性的腰肢沒有說話。

畫皮妖輕輕地推了推烏恩一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然後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醋上了?”明明大帳內一片漆黑,卻好像看到男人挑眉得意的樣子。

“大王明天就要出征了,怎麼也不陪陪新妹妹。”女人疑惑。

“你有沒有哭?”男人突然冒出了這一句,曾經有年輕的女郎為他宿在別的女人的帳中哭泣。

今晚是他第一次沒有宿在公主帳中,公主青春年少,他特地來陪少女。他已閱盡千帆,女人的身體也不會再讓他癡迷,沒那麼愛睡女人。

畫皮妖回來就開開心心保養皮囊,笑都來不及,怎會哭呢?

傻女人才會為了男人哭泣。

但她又想著明天烏恩領兵打仗,也不知道要打多久的仗,還是哄哄他,好讓她在胡國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畫皮妖嬌氣又勢力,為了榮華富貴可以一時地委屈自己。

她悄悄地捏了一下大腿,疼痛使淚水如溪流般流下,淚水無聲地流進墨般的發鬢之中。

在月光的映照下,公主晶瑩動人,美麗妖嬈,卻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淒楚。

那一滴眼淚落在男人溫暖的胸膛上,一滴滴落進男人的心中,頓時將他整個心都融化了。

女人的淚很輕,但卻是致命的毒,一旦沾上就再也抹不掉了。

“可汗,我還以為你今晚肯定不來了……”女人的聲音嬌嬌弱弱,委屈中帶著幾分幽怨,讓人聽了心裏一痛。

烏恩伸手將陳晨摟緊,輕輕地擦拭起她臉上的淚痕,說:“我這不是來了。”

兩人緊緊相擁著,感受著彼此身體裏散發出的溫度和氣息,此時無聲勝有聲。

女人依偎在他懷裏,烏恩感受著女人身上傳來的體溫,呼吸間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繚繞著他鼻端。

他已閱盡人世間風光,經曆過無數生離死別,可此時與眼前這個女子相擁時,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情感。

他已閱盡人間春色,參透世態炎涼,甘願為她一人歸來。

*

天微微亮的時候,草原上響起一陣嘹亮的軍號聲。

各部落士兵和鮮國軍隊在王地集結,休整一夜後,聽到軍號聲便紛紛從自己的帳篷中走出來,列隊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