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還留在陰城村,無非就是想殺了我,斷掉二師父的傳承。
師父為了這場戲演的真,不讓我知曉他的計劃,這我能理解。
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師父不讓我們露麵,任憑老羊折騰,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用?
他又怎麼能篤定,朱傳虎會來這裏,並且進到這個院子裏?
我剛要開口詢問,就被師父抬手製止了。
“其他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敵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有些麻煩了。”
師父指了指外麵的紙人。
“跟朱傳虎同行的那幾個人,要聯手才能發揮出真本事,他們會分兩撥行動。我跟著這兩個紙人追出去的話,不知道會遇見朱傳虎還是其他幾人。”
無論師父去追的是誰,另一方肯定會來殺我。
可要是我們不分散開,朱傳虎他們也不會露麵。
那樣的話,朱傳虎藏身暗處隨時準備要我的命,以後我都沒法過安生日子了。
誰生誰死,就在今晚!
“師父,我準備好了。”
我拔出還燙手的銅鐧,緊緊握住。
“好小子!”
師父爽朗一笑,摘下掛在牆上的殺豬刀,大步走向紙人。
走前,師父朝屋裏看了一眼,目光深邃複雜。
趴在窗戶上偷看的周雅一下子縮了回去。
“咕咕嘎嘎……”
兩個紙人發出難聽的怪笑,轉過身飄飄蕩蕩的走遠了。
“這裏不適合打架,得換個地方。”
我轉身對霍無疾說道。
“辛苦你一下,留在這裏守著張屠戶一家,防止出意外。”
“我得跟你一起,你走了,這裏就不存在意外。”
霍無疾搖了搖頭,說道。
“你覺得這事兒跟我沒關係,不想把我牽連進去。可朱傳虎本就是我師父招來的,否則也不會有後麵這麼多事,這因果我逃不掉。”
“我二師父的本事你見識過,他都不是對手,攪和進這件事裏,很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確實,我不想讓霍無疾插手。
他本質不壞,隻是被魯湛奎帶歪了。
“你廢話太多了!”
霍無疾不耐煩的打斷我,抬腳朝外麵走去。
看他這麼堅決,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和他一起走向村外。
一直走到曬穀場,我們倆停了下來。
魯湛奎就是在這裏被殺的。
要報仇,這地方對我、對霍無疾,都挺合適。
深夜死寂,四下無人,月光也被厚重的烏雲遮擋,一片晦暗。
蒿草叢在冷風中搖曳,如同一隻隻遊蕩的厲鬼。
“昨晚都看到我用的是長兵器,竟然還敢跑到這麼空曠的地方來,白嗣庵的眼光可真夠差勁的,收了你這麼個蠢東西當徒弟。”
陰冷低沉的聲音突兀響起。
一截彎月形的刀刃緩緩撥開蒿草,泛著幽幽冷光。
身穿黑袍,戴著虎頭麵具的朱傳虎從草叢中走了出來,釤刀柄末端的槍頭在地麵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麵具後,猩紅的眸子散發著說不出的邪異陰森。
“蠢東西,見了師叔,還不快點來磕頭!”
朱傳虎語氣冷漠,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
“你個被逐出師門的棄徒,跟我在這兒裝你媽呢!”
我毫不客氣的開口罵道。
“不識抬舉的東西,本來還打算留你一條賤命給善惡道出力,既然你自己找死,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朱傳虎冷哼一聲,釤刀橫在了身前。
“白嗣庵就是個廢物,一輩子沒混出什麼名堂,找了個徒弟比他還不中用。這樣的傳承,還是早點斷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