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反應過來,龍蘭奢一直在虛張聲勢,能不能打得過楚天闊,她心裏也沒底。
所以她想要先唬住楚天闊,再找機會脫身。
“楚天闊,你得罪整個龍家,就為了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出頭,劃得來嗎?!”
龍蘭奢不再淡定,氣急敗壞的大吼,整座轎子跟著微微搖晃。
“我倒是要見識一下,你這幾隻山鬼,跟我的百獸戰魂熟弱熟強!”
轎子原地轉了個圈,朝著楚天闊直直衝撞了過來!
隱約間,夾雜著一陣陣獅吼虎嘯熊嚎猿啼的動靜。
龍蘭奢心底果然還是犯怵的,一上來就動用了好幾種猛獸精怪的亡魂。
“寸月真人創了百獸搏龍術,你們卻改姓龍,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楚天闊一身西裝,動作伸展不開,麵對龍蘭奢的攻擊,索性不躲閃,雙手交錯結印,口中低聲念誦。
“金鐵賦魂,通氣養神。”
“羅尺引元,正倫虎賁。”
“玄冥髒腑,紛紜伐閽。”
“護我赤心,道氣長存!”
竟然是陰陽行者的金鐵通神咒。
不過楚天闊這一道咒訣作用的不是自己的兵器,而是對麵撞過來的轎子。
金鐵通神咒的用途是增強施術者對手中金屬兵器的控製力,楚天闊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在龍蘭奢的轎子即將撞上來之前。將其硬生生止住了。
這一手就足可以看出楚天闊的修為有多強橫。
金鐵通神咒的難度就在於,越重的金屬,控製起來越艱難。
我施展金鐵通神咒,控製六十斤左右的銅鐧已經有點勉強。
而這座轎子差不多有三百斤,轎子裏還坐著個二三百斤的龍蘭奢。
一擊不成,轎子還沒有停穩,門簾擺動了一下,一根頂端鑲嵌著拳頭大紅寶石的金蛇杖探了出來,從刁鑽的角度戳向楚天闊。
麵對突然襲來的金蛇杖,楚天闊單手快速結印,金蛇杖仿佛被某種無形力量牽引,速度越來越慢,最終照片一樣定格在楚天闊麵前。
“這就是天道山的定風波?”
龍蘭奢嚐試抽回金蛇杖,發現拽不動果斷舍棄,兩柄金刀蕩開門簾再次殺向楚天闊。
利刃臨身,楚天闊絲毫不慌亂,隨手捏碎指間一張符籙,金刀的刀刃劈砍在他身上,直接崩了刃。
承謁兵甲符籙。
還是拿我作對比的話,我使用承謁兵甲符籙,也擋得住龍蘭奢的金刀,卻也僅限於自保,無法像楚天闊這樣,還能反過來損壞金刀。
打個比方,我使用承謁兵甲符籙防身,就像在身上穿了一套鐵甲。楚天闊使用承謁兵甲符籙,卻像是在身體周圍打造了一座銅牆鐵壁。
這是實打實的修為差距,不是靠技巧能夠彌補的。
“龍老前輩,如果您隻有這點本事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楚天闊抓起一旁被定住的金蛇杖,擠破指尖,用血水在金蛇杖上寫下一串符籙。
果不其然,還是我們陰陽行者的手段——九陽帝劍符籙。
九陽帝劍符籙的用法是畫在法器上,以此為媒介,將施術者的氣血灌注到法器當中,從而提升法器威力。
當初對付善惡道護法貪歡和尚,我曾經兵行險著,直接把符籙畫到雙臂上,把兩條胳膊當成法器使用,胳膊差點廢掉。
楚天闊一把將金蛇杖擲出,直奔龍蘭奢的轎子而去。
在九陽帝劍符籙的加持下,半空中的金蛇杖呼嘯生風,化作一抹暗金色的弧線撞進了轎子當中。
隨之而來的,是龍蘭奢的一聲含糊的悶哼。
隻聽聲音的話,應該是她被金蛇杖砸吐血了。
比起見到楚天闊使用我們陰陽行者的術法,更讓我震驚的是他竟然能把每一種術法,都施展到如此爐火純青的程度。
我馬上就想到了打理著天道山書樓的金鱗開,這個圖書管理員曾經跟我說過,天道山書樓一直致力於收集玄門各派的術法。
沒想到,我們陰陽行者的術法竟然也泄漏出去這麼多,這還隻是被天道山收集起來的,流落在外的可能會更多。
不過,楚天闊當著我這個陰陽行者的麵,明目張膽使用我們門派的術法,是不是有點不禮貌了?
我走神的工夫,楚天闊和龍蘭奢又交手了幾次。
富麗堂皇的鎏金轎子已經有些殘破,鑲嵌的珠玉寶石碎裂脫落了大半,金線編織的簾子也搖搖欲墜,露出了一直坐在轎子裏沒出來的龍蘭奢。
龍蘭奢嘴巴上糊滿了還沒幹涸的血跡,肥胖的身軀上也到處都是噴濺的血點,還沾著不少的動物絨毛和禽類羽毛。
沒看到這一幕之前,剛才咀嚼的動靜,我還有點懷疑是龍蘭奢養了什麼寵物,原來真的是她自己吃生食發出的。
我覺得這可能是龍蘭奢修煉百獸搏龍術的副作用,體內那麼多的精怪亡魂雖然都沒有自主意識,天性卻很難被磨滅,日久天長的影響下,讓龍蘭奢自身的習性越來越接近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