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 2)

“我要去拋屍現場。”

寧芷拎著檔案本和陳相正知會一聲就要走,卻被他攔在門口:“小芷,你不能去,老大不在,太不安全了。”

“是拋屍現場又不是案發現場,哪有那麼多危險?”

陳相正不依不饒,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那我給老大打電話,你親自和他說。”

電話接通後,那邊聲音有些吵鬧,似乎是機場飛機晚點四個小時,很多乘客正在鬧。陳相正大聲地說了半天,對方都聽得不真切,寧芷看眼時間,催著他快點說,不然一會兒天黑了。

陳相正幹脆把電話遞給她,寧芷接過來自顧自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對方按捺著煩躁回複:“不許單獨冒險,等我回來一起去。”

寧芷“嗯嗯”地掛掉電話,然後把手機還給陳相正,淡定地繞過他準備出門。

陳相正一臉懵,舉著手機問她:“老大答應了?”

“他說下了飛機就過去找我。”

“真的?老大真這麼說?”陳相正不相信,又問一遍。

“不信你就再打一次電話確認。”

寧芷語氣堅定,一臉正氣,平時她也不算愛說笑,陳相正也不敢再懷疑,退到一邊幫她開門,並且再三叮囑有事趕緊打電話報警,附近的巡警會盡快趕到。

“知道,我很惜命。”

說完,寧芷直接出門,不給他多問的機會。

她走到走廊裏直拍胸口,心虛得要命,剛剛謊話說得太溜,連自己都險些信了,更何況是老實巴交的陳相正。轉念又想,還是要快去快回,雖然於城下了飛機,這事還是會穿幫,到時候誰都少不了寫檢討,但她更想去現場了解更多的信息。

硫酸廠所在的鄉道很隱蔽,在水蘭高速下的雙向鄉道裏的一條自家鋪的小路裏,路兩邊被高聳的大樹遮著,裏麵便是莊稼地,遠遠地看過去,勉強能看到為數不多的幾座廠房的屋頂。

GPS定位不是很準確,寧芷在那條路上繞了好幾次才找到下去的路口,路上鋪著不規則的砂石,還有車轍印。

路上有些塊頭大的石頭,車子軋過去,猛地一顛,好在車子底盤夠高,不然這短短四百米的車程基本能把車開到報廢。

好不容易到工廠,已近黃昏。大鐵門被新的鏈條鎖著,封條被風吹得掛在一邊,寧芷繞過去用從陳相正那裏拿來的鑰匙打開大門。

現場還保持著原樣,正對著門口的地上畫著一個人的形狀,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屍臭味。

寧芷往人中抹了點清涼油,薄荷的涼氣直衝眼睛,她抹一把淚,雖然這刺激有些過頭,但總要好過現場遲遲不散的屍臭味兒。

整個大院裏長滿半身高的蒿草,牆邊還堆著拆遷沒搬走的生鏽的鐵桶,往裏走就是硫酸廠房和儲藏間,這兩間房裏隻剩下破碎的玻璃片和幾把椅子,沒有生活的痕跡,也不存在凶手逗留的可能。

看來凶手隻是把死者丟下就離開了。

天已經昏暗,寧芷邊往集體宿舍那邊走,邊往本子上記錄,趁著天徹底黑之前,還是要快點離開。

四處探望,硫酸廠裏沒什麼特殊的架構,凶手把拋屍地點定在這裏,僅僅是因為偏僻嗎?

就在這時,大門外傳來刹車的聲音,怕被巡警發現她來過現場,鐵鏈早被她從上麵的縫隙裏重新鎖上,連車都被她停在另一條岔路裏。

再看眼時間,這個點兒還來這裏的人,除了巡警和她這類型的人外,隻剩下一個可能――

凶手重回現場!

寧芷身體靈巧,警覺地閃身躲在房屋的右側,手指緊緊地摳著牆壁,心快跳到了嗓子眼,但仍舊集中精力去捕捉更多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