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屍檢室,範湉也微微震驚,但到底還是經驗豐富,她把保鮮膜揭開,仔細地提取上麵的指紋。
由於是夏天的關係,屍體在保鮮膜的作用下,腐敗程度比較嚴重,身上有些細小的泡。解剖後發現胃裏未消化的食物和垃圾桶便當盒裏的食物相同。身上隻有一處刀傷,直接刺入肺部,切口有刀片扭轉的痕跡。
“死亡原因是內髒大出血,失血過多而亡,死亡時間約三天。”
“在文荷死後?”
幾個人從屍檢室出來,一籌莫展,本以為已經接近真相,卻沒想到被反打一耙。
於城抓著頭發,並不滿意這個結果,氣勢洶洶地甩門而去。一群人通宵達旦,最大嫌疑人卻死了?
範湉攤手無奈地看著寧芷:“於城這性格,怪不得單身,工作狂,火爆,還帶點神經大條,哪個姑娘敢跟?”
寧芷抽出紙巾擦了擦剛洗過的手:“老大被你說得一無是處,他好歹要模樣有模樣,能力也是一等一。”
範湉冷哼:“那我撮合你倆你怎麼不答應?”
寧芷沒說話,把紙巾揉成一團投進垃圾桶,表情淡淡的:“範姐,別調侃我,我這家庭情況,老大的媽不得提刀問候我?”
好一會兒,範湉都沒說話,她真的想起了提刀問候的畫麵。還是寧芷入職那會兒,有個在酒吧被於城救過一命的女人,說什麼都要以身相許,還追到家裏,好說歹說沒有用,連於媽那種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都開始拿身份地位貶低人,最後還是靠用菜刀砍他家門外的那棵樹才把人趕走。
這事動靜鬧得不小,再給於城介紹對象的人都開始以“門當戶對”為基本要求。而寧芷呢,來單位三年,大家除了知道她獨居,父母不詳,和誰關係都淡淡的,和於城家的“門當戶對”完全不搭。
這紅娘做不成,範湉心裏不舒服:“你聽沒聽過真愛打敗一切,你要是喜歡於城,我幫你和他說,那小子肯定願意。”
推開辦公室的門往裏走,範湉還在碎碎念地細數於城的優點。寧芷捂著額頭,納悶自己看起來就這麼待嫁,又不想被這些事纏著,隻好拿出殺手鐧:“範姐,我有試婚對象,以後帶給你看。”
“真的假的,對方長什麼樣,高矮胖瘦,就職哪裏,什麼星座,不是敷衍我吧?”
範湉不信,抓著她的胳膊連環問。
寧芷瞬間感覺自己從一個坑掉入到另一個坑,但至少不是和於城牽線搭橋,還能讓她舒口氣:“混血兒,高瘦,現在還是學生,星座…”
範湉還在追問,寧芷突然頓住腳步,抬眸看著從別間辦公室裏走出來的江桓。辦公室離得很近,她們的對話,他應該聽得一清二楚,所以臉色看上去並不好看,桃花眼裏有股意味不明的感情。
寧芷指甲摳手心,緩過勁來和他打招呼:“江法醫。”
江桓看著她,並沒有說話,臉上也看不出情緒。
特案組那邊,於城重新做戰略部署,對唐龍消失的車以及當晚進入文荷家小區後的嫌疑人做排查。
還是陳相正比較機敏,沿著監控這條線找到了被唐龍藏在兩個街區後的車。
拿到行車記錄儀後,視頻裏有他將文荷毀屍、拋屍的整個過程。
後備箱的毯子被拿去做DNA比對。
洗過澡的楊路精神不少,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敲擊,快進後退那條視頻:“已經確定是唐龍殺害文荷,可唐龍呢,誰殺的?我看他這種人,仇人估計不少。”
於城還算冷靜,分析著唐龍案裏的細枝末節:“不應該,即使真的有仇,也沒必要在文荷家裏行凶。”
就在這時,陳相正突然出聲:“停!倒回去!”
“往哪倒?”楊路一邊按著後退鍵,一邊等著陳相正喊停,然後畫麵就停在舞蹈室門口,唐龍抱著文荷上車的地方。視頻裏抱著文荷的唐龍身體微微彎曲,有些顫抖,不知是害怕還是某種情緒的壓抑。
陳相正指著舞蹈室旁的飯館:“你們看這兒是不是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