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 2)

就在她還在思考時,麵前突然出現一個黑影,嚇得她連退幾步,捂著胸口看著同樣被嚇一跳的於城。

“想什麼呢,叫你幾聲也不應?”

“沒…沒什麼。”

於城狐疑地看著她,發現她確實沒事,倒也不再多問:“和我一車,說說現場。”

兩人就現場所獲得的信息交流一番後,得出的結論是不排除他殺可能。

於城認為有幾點難以理解:“如果說拋屍是為了掩蓋身份,那留下錢包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凶手是兩個人?”

坐在後座的陳相正突然把頭伸過來,插一句:“這麼說的話,是一個人負責殺人拋屍,而另外一個人又折回來把錢包留下,是心生愧疚,還是另有目的?”

“都有可能。等死者的身份信息和準確的死亡時間確認後,大概就能推測出凶手這麼折騰到底是為什麼了。”

寧芷說完,於城從後視鏡看著後排搖頭晃腦找話題的陳相正,冷冰冰地出聲:“下次自己開車出現場,不要讓我給你當司機!”

陳相正低頭“嗯嗯”地應著,舉雙手表示要為於城做一個月“隨叫隨到”的司機。

於城看他一眼,又掃眼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寧芷,早上來時就發現她狀態不是很好,眼睛有些腫還泛著微紅,像是哭過一樣。

於城有點懵,想著是不是那三天特訓把她折騰壞了,但轉念一想也不至於,上次集訓連著七天,她也隻是喊幾天腰酸背痛腿抽筋而已,這次是怎麼回事?

靈光一閃,也能想通始末。

是江桓。自從江桓回來後,寧芷的情緒始終不穩定,隻要有江桓的場合,她經常發呆出神,恨不得隱身消失。之前有案子時,寧芷過來送屍檢報告,通常要跟著他們一起探討案件,但現在她很少出現在特案組的辦公區。

說不計較是假的,可說心裏難受又太矯情。印象裏,寧芷以實習生身份來局裏,法醫部辦了場不算盛大的歡迎會。從開局到結束,別人問什麼,她答什麼,不相關的事絕不多說半句。

注意到於城的目光時寧芷還禮貌又疏離地點頭招呼:“初次見麵,多多指教。”

於城當時並沒有回應她,他沒有合適的措辭來表達當時的心情。因為那天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第一次見她是於城成為特案組實習生的第一天,當時是上午十一點多,接到水原大學校長的報警電話,老隊長帶著他到案發現場。

已是六月天,可天台的風吹得他兩條腿都瑟瑟發抖。那時的寧芷齊肩短發,小小的身軀窩在風口,劉海被吹起時,一雙眼空洞無神。她懷裏抱著一具屍體,衣服上沾滿幹涸的血。於城走過去想扶她,她卻直接抓住他的褲腿。

她問他:“我該怎麼辦,他們都不要我了?”

當時負責的法醫公布死者死亡的時間超過十個小時時,他隻覺得惡寒。寧芷和屍體待在一起的時間竟然超過了十個小時,怪不得她的手比放在停屍間的死者還要冰。

到現在過去五年多,具體什麼案子於城已經記不清楚。可偶爾半夜驚醒時,總覺得自己的腿上冰涼涼的,像被誰抓住褲腿一般。

共事後,寧芷從不提以前的事,理所應當地把僅有一麵之緣的他忘掉。

局裏的同事也樂意撮合他倆,寧芷雖不拒絕,但眼睛裏並沒有一絲情意。越是相處,於城也越是清楚,寧芷的身上有太多他不能了解的事。而這些未知的事,將他倆隔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