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被子下的手,握得緊緊的:“對,五年前你曾找到他的蹤跡,並在一次追捕中與他正麵交鋒,但是卻被他巧妙逃脫。據說這裏有他的線索。”
江桓有些震驚:“案件記錄本在出國前留在警務那邊,上麵當時篩選過嫌疑人可能的住所,沒有抓到人嗎?”
“去過,但人不在了。”
五年前的那個夜裏,也是暴雨,她沒課的時候都要在警局坐著,但凡電話響起,她都湊過去聽,生怕錯過任何一條關於H的消息。
局裏的同誌們那段時間特別忙,每天都在加班加點地工作,沒人把精力放在她身上。那天她看到辦公桌上的本子,雖然離得很遠,但她認得出那個本子是江桓的。
她看清楚上麵的地址,自己抄了一份。
其他人似乎並不清楚這地址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但寧芷清楚。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她隻身一人找到地址上的一處小賓館。整棟樓隻有一戶亮著燈,正當她準備上前時,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停在了樓下,五六個穿著黑西服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提著鐵棍朝樓上走。
她內心忐忑,準備跟著上樓時,手機卻響了。
她記得這個號碼,是負責此次案件的小公安。
她在電話裏拜托他快點來,對方滿口答應,可人卻始終沒來。等到雨都停了,車也開走了,寧芷跑進賓館問前台服務人員,五樓是不是住著一個麵上有疤的男人。
前台問她是什麼身份,找人做什麼。
寧芷撒謊說:“他是我小叔,和我嬸嬸吵架,非要自己出來住,家裏人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
服務人員在電腦上敲下幾個字,然後抬頭看她:“兩分鍾前已經退房了。”
那天,她在路上走了很久,不看方向,也不看車,就是走,走到兩腿發酸,走到眼睛流不出淚,才停下來。
江桓抓住她話裏的重點,皺著眉頭看她:“你去的是泊園賓館?‘公園’的‘園’字?”
“嗯。”
“可我寫的是泊元賓館,‘元寶’的‘元’字,靖江區的那個。”
這回換寧芷愣住,她清晰地記得本子上的地址是泊園沒錯,也確定是他的字跡沒錯。這中間是哪裏出錯了?
可一想,又有什麼差。即便當初她去的是對的地方,也未必能當場抓住H。時光退不回去,她也回不去了。
寧芷翻身平躺著:“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而別嗎?”
“我沒法回答你,也不想騙你。”
這一次,江桓並沒有選擇無視,而是換個委婉的方式繼續拒絕她。
江桓朝著她這邊靠近些:“為什麼過了五年,你還在追這個案子?”他並不覺得這案件獨特到讓法醫追到現在。
寧芷笑出聲:“江桓,我沒和你玩問答遊戲。”
江桓不說話,這是很明顯的拒絕,比他之前的回答還要生硬。好一會兒,旁邊的人沒有動靜,江桓以為她睡著了,伸手去給寧芷掖住被角,卻看見她正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她轉過身,攬住江桓的腰,把頭埋進他胸前,聲音像被捂住嘴一般悶悶的:“別問我這個問題,不然我沒辦法再和你相處。”
是啊,美夢是不能被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