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劫走出暗道時,表情格外僵硬。

身為大秦知名官二代的他,在剛來到河東郡時,內心有些崩潰。

連年戰亂方止,不說河東,整個大秦帝國都需要休養生息。

馮劫在鹹陽過慣了養尊處優的好日子,初臨河東,當地的貧窮令他心寒……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哪怕是河東郡城的百姓,過的也隻是稍微體麵些的日子,完全算不上富足。

可當馮劫看到暗道內那堆積成小山般的黃金時,他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作響,裏麵仿佛有一股氣勁在流動著。

刹那間,他無比憤怒!

馬九隻是河東地區的二把手,若是放在鹹陽城,那根本就排不上號。

一個這麼不入流的小官都能搜刮如此多的財富,他想到了鹹陽城內整日遛犬鬥鳥的二世祖們……不知不覺間,馮劫意識到了趙讓的偉大。

趙讓之所以能一步步爬到現在,不隻是因為他得到了祖龍的賞識。

在祖龍沒有踏入河東之地時,他就憑借自身的品行成為了安邑縣的縣令。

相比之下,馬九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可惡!

“查的怎麼樣了?”

趙讓看著臉色僵硬無比的馮劫,他內心大致已經猜到了個數目。

馮劫二話不說,快步走到馬九身邊,反手給了對方一個重重的耳光。

“畜牲!”

耳光聲響起,馬九的半邊臉瞬間紅腫無比,不過他倒是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馬家的希望已經斷絕了,自己也必死無疑。

不管馮劫如何毆打辱罵他,他都不會有什麼感覺。

“這一巴掌,是替河東人民打的!”

馮劫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身體情不自禁顫抖著。一想到餓死的百姓和堆積成山的黃金,他就有種想將馬九活生生撕碎的衝動。

“河東之地這麼窮,你是怎麼貪這麼多黃金的?”

馮劫紅著眼睛問道。

“嗬嗬,那還不是拜馮大人所賜。我還以為又像大人的兒子有多麼的正直廉潔,你來河東當了一年的郡守,又做出了什麼成績?”

馬九已經開始破罐子破摔,連命都要沒了,他何必在意馮劫的看法?

“要不是趙讓替代了你的位置,你還是會跟過去一樣每日混吃等死。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發問?你當郡守的時候,大多數的活都是我幫你幹的!”

馬九梗著脖子對著馮劫咆哮,絲毫不落下風。

“混賬!”

馮劫自知理虧,他現在與過去相比改了許多,可過去的黑曆史卻永遠不會變。被馮劫懟到啞口無言,他隻能氣急敗壞的出拳。

“像你這樣的蛀蟲也敢評價本官?你算個什麼東西?河東百姓有多少人因你而死,難道你心裏沒數嗎?”

馮劫一邊重重的出拳痛打馬九,一邊聲嘶力竭的控訴著。

蓋聶見狀想要上前,趙讓卻是把手摁在了蓋聶的肩頭。

“不必,馬九已經是必死之人,死不足惜。小馮知錯就改,今日就由著他的性子來吧。”

蓋聶不再言語,兩人隻是默默的看著。

時間仿佛被拉長,房間內隻有馮劫痛打怒罵的聲音。

直到馬九被活生生打到昏迷,馮劫才緩緩收住了手。他如夢方醒似的看向趙讓,眼神中又有羞愧,又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