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個名叫桑雪的女孩兒的敘述,床上的“重肌人”病毒感染者名叫蘇戰,是她的未婚夫。巴彥克拉地區“重肌人”病毒爆發的時候,他們兩人沒來得及逃出去,就在這座別墅裏躲了起來,至今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
就在前一天,兩人外出尋找食物,不巧遇到了重肌人。蘇戰為了保護桑雪,被重肌人咬傷。
審訊完畢,邵子安讓兩名隊員將桑雪押走。
嶽瀾仔細檢查了桑雪的丈夫蘇戰身上的傷口,確實符合被重肌人咬傷後感染的情況。蘇戰雖然還沒有完全變異,但時間應該已經不多了。
幾人回到別墅的餐廳。
邵子安說道:“你們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
歐陽說道:“我覺得,這個人不能留。你們想想,他已經被咬傷了,就算現在還沒有完全變異,也撐不了多久,必須馬上把他處理掉。”
幾名隊員都表示同意,隻有嶽瀾低著頭,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邵子安問道:“嶽瀾,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嶽瀾抬起頭來,說道:“我覺得,那個叫桑雪的女孩兒……在說謊。”
歐陽說道:“你說什麼?”
嶽瀾說道:“我剛剛檢查了那個叫蘇戰的人,他全身上下隻有一處傷口,在腿部,而且確實是被咬傷的。”
歐陽說道:“對啊,那個叫桑雪的女孩兒是這麼說的啊。”
嶽瀾看著歐陽,又看了看邵子安,說道:“但這個傷口,是陳舊傷。”
歐陽說道:“你說什麼?”
嶽瀾說道:“是的。從傷口判斷,這個人被咬傷的時間,至少在兩個月以前。”
歐陽瞪大眼睛,說道:“不會吧,這怎麼可能?被咬了兩個月還沒有變異,這……這不大可能吧?”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重肌人”病毒的感染力極強。人類一旦被感染,抵抗力最強的人,最多隻能堅持幾天的時間,大部分人在一小時內甚至幾分鍾內就會完全失去意識,變異為重肌人。
嶽瀾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我覺得,這個叫桑雪的女孩兒一定有什麼秘密。”
歐陽說道:“那個人的身上,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抗體?”
嶽瀾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那女孩兒為什麼要說謊?”
歐陽望向邵子安,問道:“子安,咱們怎麼辦?”
邵子安思索了片刻,說道:“這樣吧,我們改變計劃,暫停搜索行動,先把他們兩個帶回雪嶺。我們就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發。”
桑雪和蘇戰的房間原本是別墅的一間儲藏室,除了進門的位置,沒有任何出口。邵子安安排歐陽和另一名隊員看守兩人,重新分配過崗哨之後,來到別墅的大廳親自值夜。
在落地窗前站定,邵子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望著麵前這座看起來極為平靜的小鎮,邵子安的心裏卻是七上八下。
其實自從進入這座小鎮,他的心裏就一直沒有平靜過。
這種感覺,他在阿克莫拉的時候曾經有過。眼前的平靜,是一種要出大事之前的平靜。他之所以要親自守夜,就是不希望在這次搜索的最後一個晚上,再出什麼事情。
邵子安就這樣站在窗前,整整一夜未眠。然而這一夜,異常平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天蒙蒙亮的時候,歐陽和嶽瀾兩人突然衝進客廳。歐陽大步走上前來,說道:“子安,出事了,那夫妻兩人……不見了!”
幾人衝進桑雪的房間,隻見房間內空空如也,早沒有了那夫婦倆的蹤影。
邵子安問道:“怎麼回事?”
歐陽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剛剛嶽瀾給他們送早飯的時候發現的。”
邵子安說道:“你們幾個不是一直守在門口嗎?”
歐陽說道:“對啊。整整一宿,我們哥兒幾個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也沒見他們出來過啊。”他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說道:“簡直是邪了,這屋子連窗戶都沒有,他們是從哪兒跑的?”
桑雪的房間並不大,麵積隻有十來平方米,室內有幾件簡單的家具,除了進門的地方,並沒有任何出口。
邵子安再次觀察了一下房間,說道:“把床搬開。”
歐陽上前將床拉開,不由得一聲驚呼。隻見那張鐵製的雙人床下麵,赫然是一個黑乎乎的地洞,他叫道:“這是什麼情況?這兩個人……一夜間就挖了這麼大一個洞?”
邵子安說道:“不是昨天晚上挖的,這應該是他們事先準備好的,萬一那些重肌人攻進來,可以從這裏逃走。”
歐陽說道:“對對對,肯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