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誌顫抖著站了起來,將兩條胳膊搭在折疊梯上。還好這折疊梯是比較輕巧的,要不他還真沒法兒行動了。

他的目的地雖然不是很遠,但腿上有傷,又得借助工具走路,所以還是花了很長時間。在快接近目的地的時候,陸林誌感覺自己都快要暈過去了。

腿上麻藥的效用已經過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小腿傳遍了四肢百骸。他額頭上滲著冷汗,眼前一片模糊,支撐著折疊梯的兩條胳膊也在止不住地顫抖。

“媽的??”陸林誌伸出一隻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坐在旁邊的一棵樹下,準備休息休息。他擼起褲管檢查了一下傷口,傷口因為劇烈運動已經滲出了血,要不是秦飛揚的技術過硬,恐怕現在都要血崩了。

陸林誌不敢再看,怕越看越沒有動力走下去,畢竟比起這條腿,還是命更重要一些。

他又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感覺汗和泥都糊了一臉,越來越看不清了,又猛地甩了甩頭,將衣袖翻起來擦了擦眼睛,看清楚了一些後,這才繼續行動。

他扶著折疊梯站了起來,卻沒注意到前麵是一個小土包,折疊梯一歪,連工具帶人一塊兒栽了下去。

“哎喲??”陸林誌慘叫一聲,下意識地將受傷的腿翹得老高,他這一招兒還是有點兒用,至少沒讓傷腿磕著碰著,傷口也沒有繼續惡化。

在確認自己的腿沒有什麼大事後,他再一次爬了起來,臉上帶著陰狠狠地恨意:“媽的,等老子出去,一定讓設置這遊戲的龜孫子償命!”

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發過兩句牢騷,就繼續一瘸一拐地朝著目的地走去。

好在他的目的地不算太遠,這麼瘸著拐著,也在四十分鍾後到達了地圖上所標記的地方。他遠遠便看到,那裏有一座茅屋。

“什麼破地方!”陸林誌朝著茅屋走了過去,茅屋非常矮,門就更矮了,得貓著腰才能進去,寬度也僅容一個人通過。

陸林誌隻好把折疊梯放在了外麵,扶著門框走了進去。

茅屋不大,最多不過二十五平方,裏麵有燈,是油燈,非常昏暗的光線,但也足夠他看清楚裏麵的東西。

茅屋內部的設置,跟他在公司的辦公室一模一樣!

一樣的辦公桌,一樣的書櫃,一樣的盆栽,甚至辦公桌上的裝飾品都是完全一模一樣的。

陸林誌一陣恍惚,還以為自己真的回到了公司,如果不是那盞顯得格格不入的昏暗的油燈,他幾乎就要沉溺其中了。

他扶著桌子,單腳跳著轉到了辦公桌的後麵,這一切都是他非常熟悉的,桌子、椅子、靠墊??突然,他的目光移到了辦公桌上的一個信封上。這信封跟他們在出發點獲得的信封一模一樣,很明顯,也是特意安排的。

陸林誌坐在椅子上,打開了信封,信封裏麵隻有一個紙條,紙條上標著一個箭頭,箭頭指的方向,是他的保險櫃。

保險櫃的位置也跟他辦公室中的保險櫃位置一模一樣,陸林誌非常清楚自己的保險櫃裏會放一些什麼東西—就是那些見不得人的、機密的文件。

如果這裏麵也是那些東西,那就說明他所認為自己藏得好好的東西,實際上早就流出去了!

想到這兒,陸林誌的冷汗又冒了出來,比他因為腿疼而冒出來的冷汗更多更甚,因為這是關乎性命的大事!

陸林誌雙手撐著桌子,慢慢地站了起來。他恐懼地看著那個保險櫃,連向前邁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了,但桌子上紙條的箭頭卻一直指向保險箱,簡直就是在逼著他去打開一樣。

“媽的!”陸林誌又罵了兩聲,“橫豎都是死,老子還不信了!”

他罵這兩句,隻是單純地給自己壯壯膽,罵完之後,他就撐著椅子往保險櫃的方向移動了。

雖說他裝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勢,但越靠近保險櫃,他的心就跳得越快,恐懼感也越來越烈??

“不對??”陸林誌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神秘人最終目的真的是讓他伏法,為什麼不把這些文件直接交給警局或者他的仇人,而是選擇這樣的方式呈現在他麵前呢?

就為了讓他在接受審判之前恐懼一下嗎?這似乎太沒有意義了。

陸林誌知道自己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雖然還沒有完成自己就先傷了腿,但他畢竟還是奔著目的來的。如果神秘人真的這麼了解他,會不知道他的目的嗎?

如果文件真的出現在這裏,也許是在給他機會呢?

想到這兒,陸林誌的恐懼稍稍淡了一些,他貓下腰,輸入了自己保險櫃的密碼。

果不其然,連密碼都是一模一樣的。他成功打開了保險櫃,將裏麵的文件一股腦兒抱了出來,都擺在了辦公桌上。

還真叫他猜對了,保險櫃裏果然放著他公司裏那些見不得人的機密文件,但不同的是,這些機密文件隻有一半,剩下的一半,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