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記得衛琴嗎？”
“你那個族姐？”
衛遙蹲下來，滿臉憤慨地說道：“當年您前腳離開白麓門，她後腳帶著一群人趕到咱們山門下。還厚顏無恥地煽動那些人想要拿咱們門派的弟子做人質呢。”
紀羨魚驚訝：“還有這回事？那後來呢？”
“當時那群人裏有我的朋友，就把他們騙到北寧洲去了。剛好師公也去了天光墟，他們隻能不了了之。”
紀羨魚道：“這衛琴是不是有病啊？我搶她男人了？”
“哈哈。”衛遙拍腿大笑，“她覺得您就是搶她男人了。”
在紀羨魚不解又憋屈的眼神中，衛遙解釋：“當年她以為自己和農蘇慈的婚事板上釘釘了，特意打聽了農少主身邊關係密切的異性，然後不知聽誰說起，知道有您這麼一位人物。我那心比天高的族姐啊，一向是瞧不上旁人的。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要嫁的人，心裏居然……”
衛遙嗶嗶到一半，看見師父殺人的目光，連忙改口：“總之她就是這麼記恨上您了。加上過了沒多久，農少主親口對外人說，沒有要成親的意思，也根本不認識衛琴。衛琴可不就氣壞了麼？”
“所以她就把鍋扣我頭上了？”
衛遙點頭：“您也覺得離譜對不對？後來那事發生後，我悄悄下山，揍了她一頓，聽說她逃回家閉關了六百多年，也算是給您出氣了。”
紀羨魚簡直無了個大語，什麼叫無妄之災，她這下算是明白了。
“對了，後來農少主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這件事，還特意遣人上門來，跟掌門師兄道歉呢。”衛遙突然想起來，“您在天光墟這些年，白麓門多少也受了農家照拂。”
紀羨魚沉默。
她想起農老祖那個猥瑣又打不出悶屁的樣子，實在很難把他和農蘇慈聯係在一起。
難道是歹竹出好筍，農蘇慈和農丹韻都是挺有風骨的人啊。
“這事過去就過去吧，我也不方便再跟他聯係。”
紀羨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教導門徒上，她很清楚，這一趟離開後自己不會再回白麓門了。
大家也默契地沒有提這件事，每天跟著紀羨魚學習煉丹，向她請教修煉上的困惑。
日子一轉又過了五百年，白麓門的赫赫風光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紀羨魚和墨玉塵悄悄離開了落霞嶺，去往北寧洲。
墨元樂和劉靜慈現在都是大乘中期修士，已經有資格進入天光墟。
劉靜慈拉著紀羨魚的手，感激道：“多虧你留下的那些丹藥，否則我和你爹不會有今天。”
紀羨魚笑道：“娘，您說這話可要臊死我了。羨魚修為尚淺時，可是蒙爹娘多次照顧的。一家人為什麼要說兩家話呢？”
“好孩子，娘知道你付出了多少，不用安慰我。”劉靜慈笑得慈愛，“不過你說得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和你爹還要再在家裏待一段時間，等族人成長起來再去天光墟。玉塵現在已經不是少主了，你們這趟走了以後，就不再回來了吧？”
紀羨魚和墨玉塵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墨元樂麵上露出開心之色：“好，太好了。羨魚啊，回頭到了仙界，替我們謝謝你爹娘。”
紀羨魚道：“一定給您二老帶好。”
墨元樂點頭，看向墨玉塵：“玉塵，好好謝謝嶽父嶽母。”
“兒子知道。”
告別墨家二老，二人先回了飄元境一趟。
現在已經沒有飄元境這個名字，他們悄悄進入西沙洲，與北寧洲不同，如今的杜家不過是個三流門派。
二人沒有驚動任何人，來到小時候長大的地方。
先去了一趟連桑城，這裏比從前更蕭條了些，來來往往的修士很少，反而住進來許多凡人。
接著去了盤山道，白麓門的原址已經被散修瓜分，竟然比別的地方還要熱鬧。
“嗨，你們倆從哪個山溝裏來的？”路人道，“連渡劫修士紀羨魚前輩曾經居住過的地方都不知道，聽說住在這裏能沾點大前輩的氣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