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如何等的起?
若是不管鬆州城逃出來的百姓,自然是能堅持到援兵。
可誰敢不管?
而且,城裏十五萬的吐蕃士兵,可都不是傻子,怎麼會讓他們等到援兵的到來?
“總是要試試的,或許我們運氣好,真的把鬆州城給搶回來了呢?”牛進達咧著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可這些都是要用人命去填的……”趙辰想勸。
牛進達笑了笑,拍拍趙辰的肩膀,跨上親衛牽來的戰馬,勒住韁繩,看向趙辰,道:“趙辰,陛下說你還年輕,要多長長見識,果真不錯。”
“今日老夫與你上第一課,你記住,戰事一起,最不值錢,便是人命。”
“若是不明白,去後麵看看那些逃亡出來的百姓!”
牛進達揚起鞭子,狠狠的甩在戰馬的屁股上。
戰馬嘶鳴,往前方衝去。
身後的親衛快速跟上。
中軍帳前,隻留趙辰一人。
……
鬆州城頭上,一隊隊的吐蕃士兵站立於此。
一月,正是寒冷之時,城頭上卻有不少吐蕃士兵光著兩條臂膀。
陽光照射之下,雪地裏的白光反射在吐蕃士兵的兵刃上。
更增添了一絲寒意。
望著城樓下緩緩而來的大唐士兵,城樓上的吐蕃士兵沒有露出任何的緊張表情。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輕而易舉的拿下了號稱大唐西北第一重鎮的鬆州城。
如今再與大唐將士對上,這些人並未有絲毫的慌張。
十幾萬從鬆州逃竄出來的百姓,已經為此戰的意義做了決定。
低沉的號角聲在鬆州城外嗚咽。
鬆州城的三路城門,都為唐兵包圍。
號角聲中,弓弩手從戰陣中走出,左手持弓,右手拿箭,一步一步走向鬆州城門。
一百五十步,已然是他們的極限。
弓兵校尉旗幟一揮,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黑雨一般,落在鬆州城的城頭之上。
……
趙辰沒有跟著牛進達去往前線。
他想看看從鬆州城裏逃出來的百姓。
逃難的百姓都被安排在距離軍營十裏外的平原。
牛進達留下了五百人負責這邊的安全。
平民裏混雜了吐蕃人的探子。
趙辰去到這裏的時候,便見轅門上掛著幾個滴血的人頭。
有那麼一瞬間,趙辰覺得肚子裏一陣反胃。
驗明身份之後,在一名士兵的帶領下,趙辰去到了負責管理此處的校尉的營帳。
校尉姓王,是牛進達手下的老兵。
見到趙辰來此,王校尉有些意外。
行軍路上,趙辰每日都被牛進達拉著一起說話,說不認識,那是說謊。
可趙辰來此,王校尉終究是有些意外。
“王校尉,我來此處,是想看看鬆州城的百姓!”趙辰直接道明來意。
王校尉以為趙辰是牛進達派來巡視這裏的,便是點頭,親自帶著趙辰往後麵的營地走去。
“趙老弟,我們這裏現有難民十五萬人,因為營帳不夠,所以都是十幾個人擠在一起的,營帳綿延十幾裏。”
“人數太多,百姓們不好管理不說,關鍵是這裏麵,混雜了不少吐蕃的探子,我們一時也查不出來。”
“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王校尉與趙辰搖頭道。
兩人一前一後往難民的營帳走去。
沒走幾步,趙辰便看到一眼望不到頭的營帳矗立在自己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