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下，素顏的女人頭發淩亂，膚色蒼白，眼眶和鼻子都紅通通的，像是大哭過。
她說話時有很重的鼻音，語氣真誠且內疚。
“我太想回來演戲了，可是我有汙點。於是我在……於是我想著，如果變成一個令人同情的受害者，大家也許會忽略我那些汙點，接納我，甚至幫助我……謝老師是個老實人，很少在公眾平台發聲，也很好利用，於是我選擇他……”
晚上觀看直播的人出乎意料的多。
大家起初有些懵，發了一堆的問號。
她演技的是真的不錯，之前捏造的受害者形象深入人心，為她說話的人還不少。
【你是不是被人威脅了？別怕，告訴我們】
【肯定是被人威脅了，如果是之前的汙點，沉寂幾年就能回來，可現在如果承認她造謠汙蔑當紅明星，涉及違法犯罪，怕是再也沒法回來了】
【被威脅了你就眨眨眼】
“沒、沒有，我沒有被威脅。”
孟楓哭個不停，眼神帶著一絲驚恐。
隻因有個小女鬼站在手機旁，空蕩蕩的眼眶凝視著她。
不僅如此，她身側還有幾個將腦袋當作足球踢的野鬼。
可是直播間的觀眾看不到他們，隻有她能看到，如果她不老實承認，這些野鬼也許會吞了自己！
比起還沒拿到手的好處，孟楓理智的選擇了小命。
她想過秦江雲知道這件事會保護簽下的藝人，也做好了準備，可她沒想到對方的解決辦法是如此的簡單粗暴，直接派一群惡鬼來她家鬧事。向鄰居求助，鄰居什麼都看不到，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神經病。
身為一個普通人，她根本不知如何解決這種事，手裏也沒大師的聯絡方式。
不是不想拖延，可每次拖延，就有一隻野鬼對著她的脖子吹氣。
她隻覺得脖子涼颼颼沉甸甸的，身體也越來越沉重。
她本能的覺得，如果和這些惡鬼接觸久了，自己會生病，甚至會沒命。
就在這時，小女孩對著她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孟楓一個哆嗦，語氣更加真誠了。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對不起謝老師，我也再也不會汙蔑任何人了！”
依舊有許多觀眾不相信，其中過半是渾水摸魚，試圖將話題引到謝辰傑的身上，誤導不知情的人，是謝辰傑派人威脅她。
“沒有！他沒有威脅我！”
孟楓在圈子裏混了許久，哪裏不曉得，這些人是故意這麼說的。
她主動認錯保全自己，可有的人利用她的認錯針對謝辰傑。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孫皓知的團隊在搞鬼。
同一時間，經紀人匆匆來找孫皓知，見地板上堆了不少空酒瓶後，歎了口氣。
“我就說這個女人不可靠。”
孫皓知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我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知曉他的手段，經紀人也沒再馬後炮，他冷靜道，“我已經買了水軍，誤導大家是謝辰傑私下威脅孟楓，孟楓弱小可憐又無助，才會選擇公開認錯。”
“什麼誤導？”
孫皓知又喝了一瓶酒，“分明是事實。”
經紀人抿著唇沒說話，目光落在還在直播的孟楓臉上。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可孟楓是個聰明的女人，如果發現他們買了水軍，也許會攀咬出孫皓知，可《傾城一笑》明日就要上映了，首日預售票房第一，他的藝人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好在直到下播，孟楓都沒攀咬出孫皓知，隻是一個勁的表示她沒有被謝辰傑威脅，甚至當著鏡頭發誓，如果她說謊，天打雷劈，一輩子都不能大紅大紫。
【天打雷劈不重要，一輩子不能大紅大紫，這對一個藝人來說，算是毒誓了吧】
【其實她列出的證據表明她在劇組和謝辰傑沒多大交集，可如果不是被威脅，她為什麼要站出來承認呢？該不會是良心發現吧】
【她就是一條美女蛇，還良心發現】
【你們沒發現嗎？她說的是沒有被謝辰傑威脅，不代表沒被威脅】
【她站出來道歉，結果大部分彈幕都說她被謝辰傑威脅，聲討謝辰傑的人更多了，怎麼看，她是被其他人威脅對付謝辰傑吧？】
謝辰傑的粉絲在維護，水軍攪弄風雲，其他藝人粉渾水摸魚，部分路人被帶節奏，部分路人理智分析。
於是《傾城一笑》和《行路難》上映第一天，一個票房第一，一個票房第二。
看到票房數據，趙才傻眼了。
“怎、怎麼就第二了？”
因題材和基調問題，他們預估《行路難》在同期電影中排名第五至第八。
又因《傾城一笑》和孫皓知的針對，電影基調被批判，主演口碑下降，他們的票房估計會墊底。
然而，他們第二了，甚至第二日的預售票房也進了前三。
趙才懷疑自己沒睡醒，直愣愣的看著和他彙合準備去下一站路演的謝辰傑。
“秦、秦總到底做了什麼？”
謝辰傑過來路上就接到秦江雲的電話，對方讓他最近沉住氣，就算被罵也不必擔心，還簡單解釋了，是她讓孟楓暫時不要攀咬出孫皓知。
他老實告訴趙才。
得知孟楓家中群鬼亂舞，趙才同情了一秒，便轉為憤怒，“果然是她搞的鬼！”
頓了頓，他又有些迷茫，“現在的人到底在想什麼？怎麼罵你的人多，買票進電影院的也多？”
謝辰傑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了想，試探道，“黑紅？”
“黑紅也不是這個黑法，”趙才擺擺手，“現在的人精明得很，黑你歸黑你，卻絕對不會為你花一分錢，不花錢的黑才是真的黑。花了錢的黑……”
他遲疑道：“黑到深處自然粉？”
實則，部分理智的路人自認為看透真相，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傲氣，便買票進電影院支持謝辰傑。另一部分不明真相的路人和黑粉則是打算買票看完電影，針對性挑出謝辰傑的毛病，有條理的黑他。
這年頭黑人也要有邏輯。
唯一不會花錢的，就是被花錢雇來的水軍。他們隻想掙錢，不想花錢。
然而，《行路難》首日票房給《傾城一笑》帶來極大的威脅。
特別是棄演《行路難》的孫皓知，他既怕《行路難》能拿到年底的金百合獎，也怕對方的票房超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