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打扮得很簡單,鞋麵沾了不少泥,一隻褲腿卷上去卻毫無察覺。她眼神有些放空,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恍惚。
許是被寧元白的歌聲打動,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隻是笑容轉瞬即逝。
這是在普通人眼中的畫麵。
而在秦江雲眼中,一切都是灰色調的,一團黑霧飄蕩在女人身邊,時不時有一隻手從黑霧裏伸出來。
那團黑霧必然說了些什麼,隻見女人的表情從掙紮到決然,最後轉身就走。
秦江雲趕緊追上去。
“師兄,這兒就交給你了。”
她匆匆留下一句。
正在四處放電的雍熙回過神來時,身邊已經沒了師妹的身影。
“人呢?”
他瞪向坐在他肩膀上看表演的小紙人。
這兩個小紙人關係很不好,如果湊在一起,必然要打架,平時一般都會分開。像這會,它們分別在雍熙左右肩上落座。
“你們倆真沒用,都不看著點師妹!”
兩個抱著胳膊欣賞表演的小紙人瞬間炸了,幾乎是同時跳到雍熙的腦袋上,伸出小手拽假發套。
“停手!快停手!”
他們鬧出的動靜不小,周圍好些人都看過來。
光線較為昏暗,秦江雲又施過法,努力減少小紙人的存在感,大家根本看不清小紙人的動作,隻看到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自言自語,像是在發瘋。
路人們紛紛對視一眼,十分默契的退開了幾步。
涼薄月光下,秦江雲追著陌生女人來到小鎮木橋旁。
那團黑霧一直黏在女人身邊。
秦江雲看了心煩,直接掐訣。
一道金光將黑霧打飛。
沒了那玩意的慫恿,陌生女人似乎清醒了幾秒。
晚風有些冷,她打了個哆嗦,看著黑黝黝的河麵,慘笑一聲,還是閉上眼,準備向前一躍。
“不是,都沒人慫恿了,怎麼還想不開?”
秦江雲趕緊將定身符扔出去。
“……定!”
三兩步走到河邊,她將人拽到安全地帶,才扯下符紙。
對上女人疲憊的麵容,她仿佛看到這人的一生。
是有些坎坷,她想。
“我也不說什麼‘事情已經過去了,人要向前看’‘隻要你願意,遲早會有成功的一日’之類的話。”
秦江雲冷著臉,“難道你想看到背叛你的人活得逍遙自在?不是吧,你這麼慫的嗎?”
係統瑟瑟發抖。
它怎麼覺得宿主這話是在火上澆油?
任誰被罵心情都會不好,陌生女人惱道,“你知道些什麼?站著說話……等等,你是長雲傳媒的秦總?”
借著月光,談和玉看清楚秦江雲的臉。
她知道這個業內傳奇,某種意義上,她們倆還算同行,都是經紀人。
“原來傳說是真的。”
談和玉抹了把臉,“這世上真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見她冷靜了下,秦江雲輕‘哼’了聲,“不僅有,而且還纏上你了。最近你怕是腰酸背痛失眠,各種不舒服吧?”
有時候是孤魂野鬼主動纏上人類,有時候是人類的負麵情緒吸引了一些特殊的野鬼。
那些被打散的不甘心的存在,會不斷的誘惑人類,讓他們情緒更加低沉,哄著他們輕生,再奪走他們的靈魂。
談和玉一個激靈。
她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摸摸耳朵。
“難怪最近總是冷風嗖嗖的,”她警惕道,“是有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