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康成是一家水果店的老板，雖是在小城市，可這座小城市的租金和物價很高。就算他經常缺斤少兩，每個月的利潤依舊不算多。
賺錢的渴望讓他經常想些法子提高營業額，收效不明顯。
直到有一天，有個探店小主播來這座小城市，在他們家買水果時，發現他掂一掂大概就能知道重量，十分驚訝。
他當時沒當回事，結果沒多久，竟有人專門來他家店裏買水果，就為了看看他的‘絕招’。在他掂量水果重量時，還要拿出手機拍視頻。
也是從那時起，關康成對流量和網絡營銷有了認知。
他咬咬牙，花錢請了個粉絲量不低的主播，專門和他作秀。
一來二去，他們家水果店也成了網紅店，幾乎每天都有人專門來買水果。就連住在附近的住戶，看到他家生意好，也產生一種‘咱們鄰居家的水果好像真的很好，以前是我看錯了’的想法，跑來買水果。
賺到甜頭後，關康成沒事就會刷視頻，看到有人直播，就會跑進去看一眼，專挑那種熱度高還會和網友們互動的主播。
他想，要是湊巧被抽中，他就開攝像頭，給自家水果店打廣告。
免費的廣告，不要白不要。
這天，他便闖入了一個名叫‘雲與月’的主播的直播間。
直播間名特別樸實無華，就叫‘老規矩’。
一般不取有噱頭直播間名的，都是大直播，有固定粉絲，根本沒打算吸引路人。
關康成激動不已。
他進直播間時，主播在和上一個觀眾互動。
看完互動內容，他大概就猜到，這是一個算命直播，業內稱為大師。
最近還挺流行算命直播的，這個主播有這麼多粉絲的話，應該有點水平。至於水平是不是很高，那就不清楚了。他也不管，非常自信隔著屏幕，主播看不出太多內情。
他胡謅了幾句被鬼惡作劇的情節，故作恐懼又暗藏興奮的看著主播。
對方肯定懂他的意思，送上門的噱頭不要白不要，隻要配合他，接下來是雙贏！
然而，就在他無比期待時，他聽到一句讓他骨縫都滲出涼意的話。
什麼叫做左手邊有鬼在看他？
是的，他最近是有點倒黴，可那些惡作劇情節都是他臨時編的，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鬼？哈，哈哈。
看到秦江雲冷漠的表情，關康成笑不出來。
【他這是什麼表情，不是他說最近很倒黴懷疑有鬼嗎？】
【如果真有心理準備，就絕對不是這個反應】
【我就說嘛，他就是來蹭熱度的。他最近活躍在好幾個主播的直播間，一看就是有目的的】
也有為關康成說話的，認為他是被嚇到了。
活了半輩子的關康成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他有些相信命，但不怎麼相信世上有鬼。
他心中期待的發展是，主播和他有來有往，一起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而不是這麼肯定的話。
看到彈幕上的內容，關康成壓下驚懼，聲音幹澀，“我、我是沒想到那隻鬼一直纏著我，有些被嚇到了。”
“不是一隻，”秦江雲伸出雙手，“十隻，你現在被團團圍住了。”
關康成受不了了，大吼一聲，“開玩笑也有有個限度，就算為了熱度，也得有底線，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鬼？”
網友本來還挺同情他的，聽了後半句，又有些不滿。
【說見鬼的是你，不相信有鬼的是你，你果然是來蹭熱度的】
【我已經錄屏了，我要把這段發到網上去，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麵目】
【你家水果店也是營銷起來的？每次和你互動的人是不是你花錢請來的？】
眼看就要波及到水果店，三觀破碎的關康成遷怒秦江雲，“她才是在營銷！這麼假的事情，誰相信誰是傻子？”
他看不到觀眾們的表情，不然肯定會發現，大家正憐憫的看著他。
畢竟，就算是秦江雲的黑粉，也是知道她的水平，也知道這世上有鬼的。有的人，會故意黑秦江雲，卻也時常和她一起在網上超拔冤魂。
“我要舉報你，”第一次進這個直播間的關康成還在囔囔，“我要為民除害，不能再讓你騙人！”
秦江雲有些無語。
她還以為這個奸商心態有多好呢，就這？
一句話就破功，兩句話徹底崩人設，簡直不堪一擊。
“口說無憑，你會懷疑很正常，”秦江雲很禮貌，“我現在就念咒讓他們現身，希望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關康成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陣輕靈的聲音。
那聲音有些玄妙，腔調和咬字都很特別，就像是在和另一個世界的人通話。
本該憤怒的他察覺到一股陰冷，甚至耳後還傳來一陣涼意。
他回頭一看，和一雙流血淚的雙眼對上視線，“啊啊啊！”
那雙眼的主人也嚇到了，捧著臉，“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