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諶漠說，他從暗線那收到消息，好些個大宮觀最近內部在肅查，調查後發現與秦江雲等人有關。
盡管往深處調查再也調查不出具體的內容，可諶漠推斷，秦江雲等人可能是懷疑協會隱居的三人。
自己是諶漠了解的人，應該不是秦江雲的目標，另兩人都有可能。最初諶漠覺得他們對付辜夏蘭的可能性最大，也沒有出手阻止，不僅允許他們進入會場，也熱情的給予秦江雲一個展示證據的舞台。
畢竟辜夏蘭的影響力最大，她支持的人極可能動搖諶漠的勝算。
然而主動權到了秦江雲手裏後，局麵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剛剛，諶漠才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這個結論也稍稍嚇到了錢若同。
錢若同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淡淡的看向台上，餘光卻在打量不遠處的楊飛星。
是這個年紀該有的狀態，也是他認知裏楊飛星該有的狀態。
幾十年前，楊飛星來邀請他們組建一個可以互相交流互相幫助的協會時，便是這樣一副沒什麼天分實力但長袖善舞的姿態。
組建協會並不簡單，需要與多方溝通，還要吸納成員，還得說服他們將道觀秘典帶過來。
錢若同等人都是心高氣傲，並不願意放下身段，這些瑣碎的事情便都交給楊飛星去處理了。
後來，也是因此，楊飛星成為第一任會長。
成為會長後，他能發揮的用處就更少了，時不時的和稀泥。
不過沒有他，大家也沒機會學習其他宮觀的秘典，彼此倒也相安無事。
可也是因此高層都有機會學習，大家才發現楊飛星此人的資質是真的差，那時辜夏蘭可沒少譏諷他。
後來，辜夏蘭等人更是支持一個頗有天分的晚輩成為第二任會長。
楊飛星就此退隱。
隻可惜後來第二任會長在對付邪道時犧牲了，不然協會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麵。
響起的驚呼聲讓錢若同從回憶中驚醒。
抬頭一看，大屏幕上的一幕更是讓他瞪大眼。
大屏幕正在播放三個視頻。
一邊是丁雅愛目送好友被帶走，表情震驚又帶著一絲迷茫。突然秦江雲問了辜夏蘭一個問題，丁雅愛越發費解，下意識回答。
另一邊是眉目慈善的楊飛星，他以包容的表情目送辜夏蘭被帶走，可當兩人對峙時，藏在寬大道袍下的手指動了動，結了個印。他腳底的影子流動起來，飛快靠近離得並不遠的丁雅愛。
一隻蒼白的手以極快的速度觸碰了丁雅愛的腳腕一下。
速度很快，眾人看第一遍時，都沒注意到。不過秦江雲很快來了一個慢放，讓大家看清楚那隻手的動作。
第三個視頻是辜夏蘭的反應。
她麻木的被帶走，與丁雅愛對峙時湧出一絲期望，從頭到尾沒有別的動作。
無人去想小紙人怎麼會給楊飛星的手指和腳底一個特寫，導致大家都注意到他的手勢和影子的流動。
大家想的是，任何術法的施展都需要念口訣或是結印。傳說中的心神一動是幾千年的事情，至少生活在現代的他們是做不到的。
丁雅愛倒下的時候，楊飛星動了，他的影子也動了，辜夏蘭可什麼都沒做。
一時之間，各種眼神飛向楊飛星。
楊飛星也無法維持那種慈祥的笑容了。
隱約間，他的背部似乎都挺直了一些。
秦江雲站在台上，微笑道，“楊老會長，這就是科技的力量哦。”
楊飛星抿唇不語。
他太明白了，這個時候說多錯多。有些話，自己不說，會有人說出口的。而他有最後的底牌，無論如何，大家都以為伏柳兒是女人。
果然，在一片沉默中，有人主動開口，“就算這個時候楊老會長單手結印，也不代表影子的流動與他有關。”
另一人說：“你不懂這方麵的邪術，他們隻能操控自己的影子。”
“那也不能說明丁雅愛中毒與他有關，說不定那隻手隻是虛晃一槍。”
有人提到最關鍵的一點，“伏柳兒是個女人啊！”
“隻能說明楊老會長與伏柳兒有關吧。”
“也可能隻是楊老會長與丁雅愛、辜夏蘭有仇呢。”
“不能放過真正的伏柳兒！”
秦江雲無視掉這些聲音，定定的看著楊飛星，“楊老會長，你不說點什麼嗎？”
楊老會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也就是說，你不承認自己是伏柳兒，對吧？”
楊老會長輕笑：“男人怎麼變成女人呢？在座的多少會點相術，也許看不出我的經曆過往，可還不能看出我是男是女？”
“既然如此，我們先扣下楊老會長，再陳列出證據，老會長沒意見吧？”
秦江雲單手撐著臉，有些苦惱的樣子，“我可不想成為那種死於話多的反派。不將你控製起來，我不敢繼續往下說。”
楊飛星冷冷的看著她，似乎在權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