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下再繼續吧。”
劉東在錄音棚玻璃窗外喊道。
許昱走了出來:“這首新歌如何?”
“很不錯!昱啊,哥果真沒看錯你,一天就創作了這首新歌!等我拿著demo再去談幾個商演,隻是一開始逼格肯定不高,你做好心理準備啊。”
“嗯,我知道。之前不也是這麼過來的。”
“對了,你今天黑眼圈怎麼這麼重?該不會是想著複出激動得睡不著吧?”
“咳!昨晚的確沒睡好……”
“那我點個咖啡吧,正好請大家喝。”
“行,謝了。”
許昱不好意思說,他昨晚幾乎沒睡。
失眠大半夜,好不容易睡著,結果還做噩夢嚇醒了。
隻不過,哪裏是因為什麼複出而激動不已。
昨天晚上在酒吧裏,殷苓喝醉了,直接睡了過去,他隻好提前下班,把人背了回去。
好不容易爬上樓,回到家,把人放到床上,他累得滿頭大汗。
出去咕嚕嚕喝完水,想起什麼,又拿了卸妝濕巾回去給殷苓擦臉。
室內沒開燈,窗外投進來的月光為她的睡顏暈染了一層柔霧,臉頰半是明半是暗,褪去了白日裏的警惕和高冷。
許昱看得心頭一軟,想起今夜她講的小時候的事,又是憐惜又是心疼。
她說得對,十二歲,他的確還在小學六年級。而在另一個世界,她已經開始真刀真槍地出任務殺人了。
可不知為什麼,就算知道她真的曾經殺人如麻,他也一點都不害怕。他知道她內心裏其實善良又堅強。
許昱蹲在床邊,用濕巾輕輕擦拭她的臉頰、眉眼、額頭,替她卸妝。
洗去鉛華,露出一張不施粉黛精雕細琢的臉。
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張毫無攻擊性的寧靜嬌顏下,住著一個那樣堅韌通透的靈魂呢?
換了一張濕巾,他的視線移動到她微微張開的櫻唇上。
隻是為了卸妝,絕不是想趁機占便宜。他這麼安慰著自己,開始動手,溫柔地為她擦掉口紅。
在他反應過來時,不知怎的,觸碰擦拭眼前柔嫩Q彈唇瓣的,已經從濕巾變成了他的手指,來來回回,撫摸按壓。
他喉結滾動起來,糟了,他是不是也醉了,不然怎麼頭暈眼花心跳加速,隻覺得手指下摸到的不是紅唇,而是最美味的點心,他是餓了好幾天的野狗,隻想撲上去吃個精光。
又或許,他是在荒漠中跋涉許久的旅人,終於看到了一汪清泉,迫不及待想要喝上一口解渴。
心裏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做了。
在這個寂寥無聲的月夜,他懷揣不知哪裏來的膽子,越湊越近,越來越低。
就在觸碰到那柔軟嫩滑的前一秒,殷苓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在睡夢中長歎一口氣,翻了個身。
許昱似被釘在原地,嚇得汗毛倒豎。
下一秒,他驀地彈了起來,騰地往後一跳三丈遠。
酒意瞬間散去,整張臉都漲紅了,不知是羞得還是緊張的。
完了完了,他徹底栽了,偷偷喜歡上人家,還變身癡漢,竟然趁人睡著時欲行不軌!太無恥了!
他手忙腳亂關了房門,跑回自己的房間,趕緊去衝了個冷水澡,總算把心頭的火給壓了下去。
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一會兒想起她晚上的話,一會兒想起剛剛的場景,簡直是輾轉難眠。
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一切都像長在他的審美上,短短幾天,就讓他越陷越深欲罷不能。
如果明天就對她表白,告訴她他連婚後生幾個孩子,起什麼名都想好了,她會不會覺得他是個變態啊,畢竟說起來,他們才認識了四天而已……
好不容易睡著了,他又做了個夢。
夢裏,她在天橋下擺攤,他在街邊賣唱,可是突然之間,城管來了,他倆隻能收拾東西狼狽逃竄,他被嚇醒了,滿頭大汗。
表什麼白,現在這個樣子,拿什麼給她一個未來?
許昱冷靜了下來。
他現在,的確還不夠格,也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