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文章不由得扭頭朝著一側的孟煩了等人看去,表情無比複雜。

這是上千人隊伍僅存的人,如果不是魔鬼拚死斷後,他們真的可能一個都回不來。說是斷子絕孫也不算過。

“我去過的那些地方,和我們沒了的那些地方。”龍文章道。

“怎麼講?”虞嘯卿道。

“祖國的大好河山,我去過不少地方。北平的爆肚、涮肉、皇城根。”

“南京的幹絲燒麥,還有銷金的秦淮風月。上海的潤餅、蚵仔煎,看得我直瞪眼的花花世界。”

“天津麻花、狗不理;廣州的艇仔粥和腸粉;旅順口的鹹魚餅子和炮台。”

“東北地三鮮、酸菜白肉燉粉條;火宮殿的鴨血湯、臭豆腐。”

“還有被打成粉了的長沙城……沒了,都沒了。我沒涵養。”龍文章道。

“我也沒有!”虞嘯卿道。

“沒涵養。不用親眼看到半個大華國都沒了,才開始心急、發痛……好大的河山,有些地方我也沒去過……”龍文章道。

“好啦,好啦!”唐基忍不住道。

龍文章沒有停下,他不停的說著。

這些丟失和慘敗過的地方,三兩個字代表的一個地名,說了半個小時。

聽著這些話,不僅僅是在場的士兵,就是坐在上位的虞嘯卿三人,也感覺無比沉重。

“不拉屎,會憋死我們。不吃飯,活七八天。不喝水,活五六天。不睡覺,活四五天。”

“瑣事養我們也要我們的命,家國淪喪,我們到已經活了六七年。我想讓事情是它本來該有的那個樣子!”龍文章道。

“你對赤色分子是怎麼看的?”唐基道。

“書生不可以沒有,但空談誤國。”龍文章道。

虞嘯卿看著唐基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一拍驚堂木,大喝道:“休庭!”

眾人再次被關進了木屋,何書光跟著將飯送了進來。

“吃飯吧!”何書光道。

飯看起來很香,聞起來似乎還有許久沒有過的肉香。換做以前的話,他們早就一窩蜂的瘋搶了,可現在沒有人有這個心情。

“他會不會死啊!”董刀道。

“不會的。”時小毛一邊說著,一邊將飯朝碗裏扒拉。

“問題是誰要他死呢?”孟煩了道。

“虞嘯卿,這個人就是雜種,混蛋,王八蓋子!”鄧寶道。

“對了,別看他人模狗樣的,其實一肚子壞水。”李四福道。

“我怎麼覺得那唐副師座好像要把他弄死的意思。說對赤色分子什麼看法,這要錯一個字,斬立決啊。”

“還有一個冒傳軍令,臨陣逃脫的由頭,對吧!”孟煩了道。

“沒有啦,他不是這個意思啦。”林譯道。

“呦喂,趕上他記得你是軍官訓練團的第十五期的了,對吧。”孟煩了道。

眾人議論著,沒過多久再次被拉到了公堂上。

“我是跟著祁團副到的緬甸,可我們去了之後大部分人都走了。祁團副在英國人的機場裏被榴彈炮彈炸死了。”

“當時周邊的兵都是散著的,英國人不想管,所以我就穿了祁團副的衣服........”龍文章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過過領兵的癮?”虞嘯卿道。

“是!”龍文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