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是在……跳大神嗎?”

“我在訓練!”

沐晨風從床上十分不滿地爬下來:“是考慮到居來你給我換了個衣服還給我洗了個澡,那麼辛苦,我才沒有叫醒你,別狗咬呂洞賓了。”

“換衣服?洗澡?”居來十分迷茫,“宿主,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我不能沾水,沾水會報廢的。”

“?”

沐晨風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又低頭看了看居來,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那麼一捋,大概就已經猜出了事情的真相,她一把把居來抱在懷裏,神經質地嚎啕大哭起來:“居來啊!居來啊!我的清白啊!我不幹淨了啊!”

扣扣……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硬生生打斷了沐晨風的假哭,沐晨風伸了伸脖子,放下已經被她晃得暈暈乎乎的居來,一副英勇赴死的樣子大義凜然地打開了臥室門,裏優穿著寬鬆的睡衣站在臥室門口死死地盯著她,盯著那麼好看的一張臉,他的臉色卻陰森恐怖得讓人覺得他剛從監獄越獄出來想要砍人一樣……

大概是因為他在沙發上睡,被沐晨風的動靜吵醒了,他連裝都不裝了,眸色陰沉得想殺人,低沉好聽的嗓音也陰沉沉的:“小橙子,你在做什麼?”

“加練,爭取早日能夠魯智深倒拔林黛玉。”

裏優沉默半晌,幽幽地說:“過猶不及。”

“哎,”沐晨風歎了口氣,“我真的很想早點畢業啊,誰知道怎麼就被分配到這個分院了,完全不管我願不願意,我就應該去撿垃圾,我生來就是撿垃圾的,我愛撿垃圾,我也是垃圾……”

裏優凝視著沐晨風,沒有說話,銀亮的眸子裏情緒晦暗不明。

沐晨風忽然心虛了起來,她一下子住口,有一絲絲害怕地看著裏優。

“你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士兵與軍官分院嗎?”裏優問。

沐晨風搖了搖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間歇性躊躇滿誌,持續性混吃等死,我隻想水個畢業證,沒有任何其他想法。”沐晨風坦言。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原來的世界線是什麼,畢業遙遙無期,成為世界首富就更不可能了,連想開個甜品店沒有門路,去銀行借錢都被拒絕,在這個世界像孤舟一樣在海浪上沉浮,沒有方向,沒有目標,隻有無助與迷茫,所以幹脆躺平了。

“你知道嗎?我想開個甜品店,就去銀行借錢,結果人家都不敢借我錢,怕我還不起……真是狗眼看人低,你別說,我,我還真還不起……”

沐晨風低垂著腦袋,感受到深深的無助。

“上課也聽不懂,我也不是沒自學,學著學著隻是會質疑,這些東西真的有用嗎?我以後也不會從事和士兵或者軍官相關的專業,我學《軍隊管理條例》這樣拗口又難背的科目有什麼用呢?哪怕有不懂的東西,問老師也沒人願意回答我,這些東西光網上又找不到……學校裏很多學生都捧高踩低的,在那裏,我覺得我背誦一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就可以被列為道德楷模,時代標杆了……”

“而且在我小時候,身邊有爸爸媽媽,還有個倒黴哥哥,我有很多的朋友,可是在這裏,我遇到的隻有侮辱、歧視,這裏的人相處自有一套法則,我感覺我努力了似乎也沒有用,他們不接納我,我也無法融入他們……”

情緒會被雪藏,卻不會消失,隻等著累積到一個臨界點驟然轟塌,從來到這個世界再到去布茨洛學院學習那麼久,一直以來受到的欺負、歧視和偏見一幕幕浮上心頭,沐晨風心底深藏的委屈驟然炸裂。

哪怕再沒心沒肺,再無理取鬧,素質再差,她到底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孩,也渴望溫暖的朋友與真摯的感情,他們對她冷嘲熱諷,她當然會張牙舞爪地反擊,可是對於其他人的善意,她也會抱著充分的尊重與熱情進行回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