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陌生號碼來電時,沐晨風正和祈言侃侃而談自己“花枝招展沒有局,背心拖鞋遇情敵”的悲慘經曆。

好吧,其實也不算是情敵,就她這寡一輩子的性格,隻是她欣賞的小姐姐的男朋友罷了……

忽然的來電,把沐晨風嚇得一個激靈,一看ip是上層區,沐晨風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通鍵。

對麵沉默了幾秒,沐晨風“喂喂”兩聲,疑惑道“鬼來電?”

對麵的人歎了口氣。

太熟悉的人就是這樣,哪怕什麼都不說,隻是一個語氣,一個不為其他人所知的細節,你都知道,那就是他。

“沐出月。”

沐晨風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一如小時候她叫他,連名帶姓的,那時候沐出月還會罵沐晨風沒大沒小,但已經不知道多久了,他沒有聽到沐晨風這麼喊他,忽然聽到,恍惚間以為自己又在夢裏了。

和沐晨風被迫來到星球聯邦不同,他已經推擬演算過無數次,記不清多少次在無數個奇怪詭譎的時間點穿梭,一次次倒轉重回,最終終於來到正確的時間點和空間,也是在這裏,他和沐晨風又重新相遇。

在孤單地在時空中穿梭時,在無數個孤寂的、沒有生命的星球上,嚴寒或者酷暑的星球,他在休眠倉裏捱過不知道還有多久的漫長的等待的歲月,溫暖的星球,他以天為被,枕地而眠。

大多時候,他都在休眠,做的最多的夢,就是小時候,父母都還健在的時候,他和沐晨風一起打鬧的日子。

沐出月“嗯”了一聲。

“一起去吃頓飯嗎?我知道你還沒回布茨洛學院。”

熟悉的聲音,沐晨風現在卻聽得又愛又恨的:“你請客?”

“嗯。”

沐晨風惡狠狠地說:“什麼都不告訴我,不找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那我肯定吃垮你!”

對麵的人笑了起來。

“好。”

掛了電話,沐晨風捏著光腦嘀咕:“是是是,好好好,這麼惜字如金,和我多說一個字會死嗎?”

一邊吐槽,沐晨風眼淚“唰”一下就流下來了。

真好,她終於,又見到家人了。

沐出月訂的包間在某個高端飯店,沐晨風一進門報個名字就有服務員領著沐晨風到了包間,隱蔽性很好,服務員走之前還帶上了門。

包廂挺寬敞,可隻有兩個座位,沐出月坐在沐晨風對麵,正慢慢地往茶杯裏倒茶,動作不緊不慢的。

和沐晨風印象裏那個意氣風發輕狂放縱的少年不同,沐出月瘦了很多,整張臉更顯骨感,甚至有幾分皮包骨頭的意味了,他的氣質也沉穩靜默了很多,似乎曾經向往著鮮衣怒馬執劍走江湖的少年,陡然間就變成了風雪夜歸人。

沐出月穿著上層區特製的華服,手上身上還帶著諸如便攜芯片和高階光腦之類的東西,這些都是沐晨風最近幾天在上層區才看到有些地位挺高的人才會帶的,由此推斷,沐出月在上層區應該也混的很不錯,但他總是無意識地蹙著眉,隻有偶爾和沐晨風視線交錯時眉頭才會微微鬆開,看上去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沐晨風打趣:“喲,現在沐大少爺不喜歡喝奶茶了,和沐老爺子一樣,開始喝茶養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