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鈺寶滿月的那天,譚富貴還是辦了五桌酒。
桂秋先是來到了柳長歌屋內,看著柳長歌抱著鈺寶在屋內慢悠悠地走,臉上掛著慈愛的笑,時不時還會出聲喊幾聲鈺寶,鈺寶也會樂嗬嗬地笑。
鈺寶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家裏裏裏外外被打掃了一遍,還難得奢侈了一把,把屋內的爐子都點上了,屋內變得暖烘烘的。
哥哥呢?哥哥怎麼不見了?
在鈺寶四處張望時,她的視線突然變低了,她被放進了小木床中,能看見的隻有木和土築成的天花板。
她的四肢被包裹進厚厚的棉被中,現在能動的就隻有那顆小腦袋了,看著柳長歌和桂秋站在木床旁邊,一臉慈愛地看向她,鈺寶歪了歪腦袋,張嘴啊了兩句。
這可愛模樣讓兩人臉上沾上笑意,桂秋忍不住伸出手輕戳了一下鈺寶的臉,“我們小姐真可愛~不過委屈小姐在這裏待一會兒咯。”
鈺寶那雙大大的眼睛裏露出疑惑,按理來說,這個滿月的孩子臉上不可能出現這麼生動的表現,但兩人卻沒再表現出驚訝,還在誇獎著鈺寶的可愛。
柳長歌隔著厚棉被拍了拍鈺寶的胸膛,聲音溫柔:“今天是鈺寶的滿月宴,希望鈺寶能健康快樂的長大。”
一聽到滿月宴這個詞,鈺寶嬌小的身軀一怔,眼眸中的亮光似乎都暗淡了些。她記得!她都記得!
滿月…她就是在滿月這天被抱走的,她該怎麼辦,還是會重蹈覆轍嗎?!
柳長歌親自給這小木床上蓋上一塊紅布,布料很是輕透,鈺寶能透過這塊紅布隱約看見經過的人影,可是具體的模樣她就看不清了。
鈺寶眼裏溢出淚水,無助席卷著她,她很害怕失去這失而複得的親人、親情。可她還這麼小,她能做什麼?能做什麼呢……
很快,外麵傳來不大的鞭炮聲,怕嚇到鈺寶,也擔心漏風,桂秋扶著柳長歌出去時就把屋子的門被關上了。
因為譚富貴隻辦了五桌酒,並不多,一桌少的五六個人,多的十個人,來的都是些樸實的當地鄰居,特別是曾經幫助過譚家的,不管大小,都被夫妻倆好生招待著。
隨著一桌桌滿人,就剩下最後一桌了,譚富貴看著人來得差不多了,正要說兩句,門外再一次傳出聲響。
“譚老二——!”
劉春秀那破鑼嗓子又喊起來了,眾人聽到這聲音身子都跟著僵了些,在這個小地方生活久了的都知道,這劉春秀不僅嗓門大,還是個碎嘴子,跟她說點什麼,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整個村子都知道了,加上本人還喜歡順手牽羊,大夥都被她順過東西,怎麼可能喜歡得上來,大夥都是一副不悅但不好說的表情。
劉春秀手挽著自己的兒媳婦田小毛,一邊站著的是他丈夫譚大強和兒子譚得誌,最後跟著好幾個小女孩,不過一個個都麵黃肌瘦的,一看便知道在家裏過得不好。
這種能蹭一頓的機會,劉春秀怎麼可能放過。
走進去了,見譚富貴也沒趕人,劉春秀笑得更加燦爛了,鬆開挽著田小毛的手,雙手握住籃子遞給柳長歌,我的好弟媳,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這是我們家給你的一點水果,這水果我們可都舍不得吃,專門留給你的!”
柳長歌還沒開口,桂秋就伸出手接過去了,“給我就好。”
劉春秀不滿地瞪了桂秋一眼,顯然是還沒忘記之前的恩怨呢,可桂秋根本不屑於理這個潑婦,一把搶過籃子,掀開蓋著的麻布一看,裏麵的水果大半都是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