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在樹間漏下光束,眾貓慵懶地在草間打滾。
雲荊有了著落,甚至梁家很巧的是666曾經想綁的大夫。
666仍在廟中,但今日它要啟程了。
玄狸不由感歎:“主人運氣真好。”
666閉眼躺在樹梢,用雙翅裹著自己,看上去並不灑脫:“天道眷顧的人,本來都是這樣的。”
現在這份幸運,和那些本該得的比起來,甚至顯得有幾分寒酸。
被好心人撿到什麼、寄人籬下,真的比有自己的家好嗎?
666張開雙翅,最後向玄狸吩咐:“我走後,遠遠保護她,別打擾她的生活。梁家人…也一同護著。”
花兒先前便安排了貓眾,每日去輪流蹲守在屋頂,免得鬼接近雲荊。
隻是沒了雲荊的日子平淡很多,眾貓有些情緒低落。
666說完,居然真的飛走了。
玄狸不可置信道:“老大說要去辦事,大概不回來了,叫我們守好主人!”
花兒像個怨婦,正在揉搓幹了的貓薄荷花,明明之前還很寶貝來著,有些迷蹬地嚷:“果然人類就是靠不住!小小一隻崽就開始棄養貓咪!”
玄狸:“貓咪,你指你自己嗎?不是……你是傲嬌嗎?她什麼也不懂。”
“不懂?是天性涼薄吧!”
花兒揚了花碎,迷了小橘的眼。到了這節骨眼它這才說:“棄養?沒有吧?主人說她會回來的呀!”
玄狸:“……什麼時候說的?”
小橘專注吃土:“走的時候啊!”
花兒一聽,怕事情出現變故,叫玄狸去追老大,自己攜小橘去梁家。
“?怎麼追啊?它飛著去的!”
此時那個叫癩子混子睡了一天一夜,驚覺一點好轉也無,才來醫館,要一看那難言之痛。
梁大夫醫者仁心,對患者一視同仁,並不取笑他,看完診,隻說:\"驚嚇過度,大約是心病引起的,我開些藥草外敷,佐以安神的藥內服,多多休息,調理幾天即可。
“就這樣?”
癩子並未傷及根本,隻是附帶有些腎虛罷了。
故而麵對他的疑問,梁寧元納悶,還是好脾氣地點頭。
癩子有點不滿,認為自己花那麼多錢看病,怎麼說他也得說上一個時辰,才對得起這辛苦錢啊!
聞言不忿扯過藥單,但他並不識字,左看右看也沒看出花來,不甘心地說:“你再多說兩句。”
梁寧元無奈,囑咐道:“傷好之前,少行房事。”
後邊等著看病的婦人罵道:“癩子,你不行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別給大夫找事!”
引得幾聲悶笑。
癩子臉皮比牆厚,流裏流氣地說:“說我不行?你嚐過?少做夢了,老子隻睡年輕漂亮的姑娘。”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少在妨礙梁大夫,大夥兒等著救命呢!”
“我撒不撒都是你爹!艸著你娘!”
癩子揚起上巴,往地上啐了一口。
梁寧元隻得站起來調解道:“人都是與病共生的,無論淮有病?哪裏有病,我都會盡力醫治,大家別傷了和氣。”
梁寧元的話給了癩子幾分麵子,他雖不是特別滿意,但迫於後邊壓力還是沒再鬧事,手伸進衣襟撓了撓,吊兒郎當地去梁夫人那拿藥結帳。
見梁夫人風韻猶存,梁大夫又忙得沒空看這邊,一時又起了調笑的心思。
無賴地翻翻內袋,對梁夫人說:
“沒錢啦。”又向前頂了頂,耍流氓道:“不信你摸摸。”
梁夫人後退一步,皺眉,正想說算了。
這時一個在鎮上當打手的漢子剛好進來,想在這兒再買點跌打酒。
看見癩子的猥瑣像,一個拳頭湊在他眼前,頓時就把他嚇成鵪鶉。
漢子對梁夫人說:\"您可憐誰都好,可別可憐這個人!昨日官府明明撥了銀子給受災嚴重的人,他也領了,結果他先去聚寶館又去倚翠閣,一天就揮霍幹淨。幹點什麼營生不好?遊手好閑去當嫖客和賭徒,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