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裴皖被李傾心拉著,還在想剛剛那個詭異的女子。
他心裏隱隱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兩人進了城,跟城外的荒涼很不一樣,這邊四處都有販夫走卒叫賣,衣著華貴的姑娘們逛著街,隨意挑選著自己中意的物品。
穿過繁華熱鬧的人群,兩人總算找到了一家客棧。
“掌櫃,兩間上房。”
掌櫃長的尖酸,嘴上叼著一根煙鬥,用肥厚的手掌翻著賬本。
聞言,斜了一眼看向陸裴皖,又看了看銀子,開口道。
“喲,又是修道的?咱這可是當地最好的一家客棧,房費貴著呢,城西口有家驛站,你去那邊瞧瞧吧。”
怎麼還看人下菜碟了?
修道之人就拿不出錢了?他可是天下第一修仙大派的掌門!
咳咳,前任掌門。
能缺那點錢花?
陸裴皖摸出幾錠銀子,掌櫃又抬頭看了一眼,說。
“上房大部分都是陳家訂了,他家要辦法事,專門用來招待客人。您要訂嘛,隻能勻出一間。”
“不行!”
陸裴皖想都沒想張口拒絕。
本來一間也不是不行,但是要跟李傾心睡一間的話,按照李傾心那個睡相,跟睡大街比也就多那幾堵牆。
李傾心還在旁邊呢,陸裴皖後知後覺看向李傾心,他果然臉色不太好。
糟了,這小孩兒不會玻璃心吧。
“中房還有一間,剩下的都是下房和通鋪了,現在屋子可是緊俏的緊,二位若是不買,便去找其他住處吧。”
眼見門外又來了一波客人,掌櫃叼著煙鬥的臉有些不耐煩了。
陸裴皖趕緊說:“那就一件上房,一間中房。”
他現在靈力還未恢複,天色又晚了,顧不得許多了。
掌櫃的用算盤把陸裴皖的銀子扒拉過來,用手顛了顛:“我們這兒這段時間的屋子都是紋銀二十兩,您這就勉強夠個上房,中房那間麻煩再補十兩。”
“鏘——”
陸裴皖感到一陣罡風,吹起了他的發帶。
李傾心抖開青玉骨扇,對準老板的臉,臉色很不好。
老板叼在嘴上的煙鬥已經斷成了兩截,碎掉的那節煙鬥砸在腳上,嚇得他一抖。
店裏的夥計想要前來教訓李傾心,被李傾心一扇打退。
老板臉色已經變了,剛剛還囂張跋扈的,現在乖了,哆哆嗦嗦縮在櫃台。
“掌櫃的,你這是店大欺客啊。”
李傾心平日那副陽光開朗的樣子不見了,換上一張陰沉的麵容。
還挺唬人的,陸裴皖第一次見李傾心出手。要不是知道李傾心私底下是個睡相不好愛發小脾氣的孩子秉性,陸裴皖也得被他唬住。
“這二十兩,怎麼也夠住好幾家店了,怎麼到你這裏,連兩間房都住不上了?”
陸裴皖有樣學樣,打了個響指,牽機聞令而動,撲簌簌的飛出來,猛地在掌櫃的麵前張開,巨大的氣流直接擊碎了掌櫃背後的櫃子。
掌櫃被擊飛,重重摔在地上,狼狽不堪。
陸裴皖探頭地看了掌櫃一眼,他也沒想到牽機這麼給力。
“仙師,仙師!能住上,錢夠,錢夠了!”
掌櫃見這架勢哪裏還敢還嘴,身後夥計七手八腳的把他扶起來,連滾帶爬的爬起來拿櫃子裏的鑰匙。
“這是您的鑰匙!三樓左轉小店最好的天字九號房,二樓地字……不、不,我這就再給仙師安排一間上房!”
這臉色可變得真快。
陸裴皖收起牽機,嫌棄的接過鑰匙,抬腳往樓上走。
不忘回頭誇李傾心。
“幹得不錯。”
李傾心緊握骨扇,沒有說話,跟著陸裴皖也往樓上走去。
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陸裴皖,我睡相是不是特別不好?”
原來他還在意這個事兒啊?
怎麼說呢,陸裴皖停下來拍拍李傾心的肩膀。
豈止是特別不好,簡直像發了瘋的豪豬,亂拱搶被子滿床亂竄,就是故意不想讓他睡好覺。
當著李傾心的麵肯定不能這麼說,他心裏肯定會難受。
陸裴皖幹咳兩聲,帶幾分尷尬的打圓場。
“還好,我主要怕你睡不好。”
李傾心像是知道他在安慰,表情更臭了。
他回到房間,“彭”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人怎麼那麼難哄,他陸裴皖都沒有直接提他睡相不好,說的很委婉了。
而且他李傾心本來睡相就不好啊!
陸裴皖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迎麵撞上一位少年,少年五官端正,是飛泉派審美流行的清冷美人款。
這人白衣青衫,正是飛泉派的校服。
“秋北渡?”
仔細回憶了一下陸裴皖原主的記憶,這位應該是二長老聆言的弟子秋北渡,平日裏行事雷厲風行,神龍見首不見尾。
顯然這段對話都被他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