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過了幾個院子,終於在陳府最南角,一個破落角落,看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茗香苑”。
香氣沒有,陸裴皖遠遠的就感受到了一點冰涼怨毒的氣息——鬼氣。
顯然李傾心和秋北渡也感覺到了。
李傾心以手畫符,剛想動手。
孟雅攔住了他。
“不用緊張。”
輪到陸裴皖摸不著頭腦了,剛剛陳家少爺剛剛用花瓶砸她,顯然就是為了這個屋子裏的女人。
按照他以前跟老媽在一起看的那些宮鬥劇的情節,她不是應該把氣撒到這個女人身上,巴不得有人把她的住處毀了嗎?
她們同愛一個男人,本該是情敵,看上去關係竟然如此和諧,不可思議。
“自從半月前茗兒妹妹的屍身被運回此處,便鬼氣縈繞,不過半日,便化成了一灘膿水。來打掃的下人無一不嚇得奪門而逃,但均無性命之憂。”
孟雅說著說著便哽咽起來,“她生前是個苦命但是善良的姑娘。想來,她也是害怕罷了,不會傷人。”
陸裴皖好奇道:
“害怕什麼?”
“如十七年前那般,將她從府邸趕出去吧。”
“十七年前,她就被趕出府去了?”
孟雅點點頭。
十七年前就被趕出去了,不過半月前,被發現橫死郊外,抬回陳府。
中間發生了什麼,讓這個許娘子怨氣這麼大呢?
“十七年前就被趕出陳府?那這十七年,她又去了哪裏呢?”
“這點……我便不知道了。鬼氣橫在府裏,讓整個陳家都沾了黴運,連著好幾筆買賣都砸了,府上不少人得了怪病,請辭回家。連著夫君也性情大變……”
孟雅露出為難的表情,接著說。
“所以老爺廣請修士,來此做法超度。但是不論來幾波人,都無法祛除這股鬼氣,最後是一名清風派的弟子,用一把朱砂澆築的大鎖將棺材鎖了起來,把鬼氣鎖在這一個小院子裏,才作罷。”
難怪那個管家看到清風派的人會如此狗腿。
孟雅差下人拿來幾個艾草香包,要給三人帶上。
“此香包可暫時隔絕鬼氣,若在裏麵覺得有任何不適,一定要立即出來。”
“沒事,我們進去吧。”
陸裴皖聞了聞香包,是有些許清神的功效。但是以三人此時的修為,抵抗這些鬼氣並不困難。
於是他謝過孟雅的好意,往院子裏走去。回頭示意秋北渡和李傾心跟上。
孟雅也不堅持,她自己戴好,招呼丫鬟拿著剩下的香包退下,便跟著陸裴皖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陸裴皖便四下張望起來。餘光看到秋北渡這裏走走,那裏看看,比他還要好奇。
陸裴皖沒有多加在意,隻覺得裏麵比外麵看上去還要破敗不堪,四處垂落著紗簾,年歲已久,分不清底色。
李傾心有些嫌棄的打開骨扇扇了扇灰塵,抵住鼻子。
紗簾已經和蛛網糾葛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紗簾,還是蛛網。
前麵的地麵被人掃出了一塊還算幹淨的地麵,放著一個通體漆黑的桃木棺材,被一把通紅的鎖鏈鎖住。
三人露出震驚之色。
這不就是昨晚他們看到的小鬼抬館的棺材一模一樣嗎?
幹淨透亮的棺材和周圍肮髒的環境格格不入,走進一看,棺材已被人用銅釘釘死。
前麵一個生鏽的小香爐,孤零零的插著三根燃盡的香,旁邊放了一個碗,裏麵盛著精致的糕點。
李傾心蹲下來,托起那碗糕點。
“近期還有人來過?”
“我看妹妹死的可憐,偶爾會來給她帶點她最愛吃的糕點。”
“這偌大的宅院,竟然還有你這般看不懂他人眼色態度的蠢人。”
秋北渡用劍掃了掃棺材附近的幾處蛛網,說的有些雲淡風輕。
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風涼話?陸裴皖拿起牽機輕敲了一下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