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陸裴皖還站在窗邊。
他站了一整晚。
窗外還是一派充滿生機的樣子,陸裴皖知道,再過不久後就是秋天了,開的歡的花兒都會凋零,鬱鬱蔥蔥的樹木也會一點一點被金黃色的落葉所覆蓋。
一陣微風吹來,明明感覺不到冷,他還是聞到了冰雪的氣息。
秋天過後,就是冬天,一個所有痕跡都被白雪掩蓋,死氣沉沉的冬季。
他有預感,從今天以後,李傾心對他的所有好感,都會如這夏末的陽光一樣變得枯黃、最後變得冰涼。
真好笑,在他知道李傾心喜歡他的時候,他還在和係統商量怎麼敗他的好感,沒想到這麼快,方法就遞到了他的麵前。
想著那麼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年,剛剛和心愛之人告白,心愛之人就要在他體內打入72枚釘子,陸裴皖又猶豫起來。
“要是好感度太低,我死了怎麼辦?”
“放心,貴方有一次起死回生的權利,我一定拚死把貴方拉回來!”
他能看到,72枚降魔釘釘入李傾心的周身要穴時候,李傾心該有多麼絕望,多麼恨他。
可是不封印他的魔族血統,他的功法無法進步,就拿不了頭籌,完成不了任務。
狗係統!他媽的!
陸裴皖最近罵髒話的的頻次越來越多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那麼討厭李傾心了。
站了良久,頭都有些發昏了。
他扶著僵硬的腳坐在椅子上,抬頭衝外邊喊。
“靈紀!”
很快靈紀便來到了屋子裏。
“掌門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偏殿的李傾心醒了沒有,若是醒了,讓他去無相殿等我。”
“無相殿?李師兄是犯了什麼錯了?”
那個是飛泉派最偏遠的一個殿,裝的都是藏書閣的禁書,裏麵有一個諾大的道台,是論道台的縮小版,一般都是用來懲罰失德的門內弟子。
“不必多問,你讓他來便是。”
“弟子領命。”
靈紀說完便要退下。
“慢著。”
陸裴皖還是不忍心了,他看不得李傾心痛苦的樣子。他躊躇了片刻,才說到。
“要是他還睡著,就等他醒了再告訴他吧。”
靈紀下去了。
陸裴皖回頭看了偏殿一眼,終究沒有和他一起去無相殿的勇氣。他拿起牽機,飛快地飛向無相殿,他不敢回頭,若是看到趕來的李傾心。
他一定會心軟,帶他回寢殿,不封印什麼勞什子魔族血統了,拿不到引星就拿不到。
天下大亂和他有什麼關係,他隻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少年,若沒有氣運之子這個身份,他活的會更好。
他還是趕到了無相殿,聆言照著他的吩咐,正在布置道場,刺目的朱砂在地麵畫出一個巨大的縛靈陣。
同縛靈蛛不一樣的是,這個縛靈陣可以封印住困在陣法內的魔族所有力量,隻要是魔族,進入這個陣法,就會失去力量,無法動彈,任人宰割。
可笑的是,這個還是北參島的祖師發明的功法,不知道北參島島主李霸天知道這個陣法被用在他兒子身上,會是什麼表情。
他又看了在道台上擺滿的降魔釘,它和檀方的用來行醫的針很相似,但是針頭部分足足有七厘米那麼長,三厘米那麼厚,用玄鐵製成,冰冷尖銳,能夠充分保證刺準、刺透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