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著說。”白雅臣伸手觸碰了一下以諾冰涼的手,“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們那個時候忙著操辦神祭相關的事情,就沒有對他嚴加看管。但他不知道怎麼想的,有一天居然誘騙了看守著他的神父給他開了門,自己一個人跑去了神祭台那裏,然後就拚命地想要逃跑,隻是後來很快就被我們抓了回去。”神父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恭敬一些,“本來發生了這種事情凱爾主教是非常生氣的,但以諾自從被抓回來之後就有些不太正常,凱爾主教把他帶到了禮堂那邊說要徹底洗清他身上的罪孽……我不知道在那邊發生了什麼,等我再次見到以諾,就發現他一直昏迷不醒,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他清醒過來,所以現在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他一口氣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聲音還在隱隱發著抖,也絲毫不敢去看離他隻有幾步之遙的白雅臣。
白雅臣淡淡地應了一聲,聽不出有什麼感情:“凱爾有沒有說是什麼原因?既然是我要你們將以諾送過來,我以為你們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句話白雅臣雖然依舊用平常的聲線說出來,但那神父隻覺得如芒在背,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樣自處:“我……我有問過凱爾主教,但他說過不是他有意為之,還說這……這是背叛了神明應有的懲罰,隻要神子大人願意庇佑以諾,以諾自然會自己蘇醒過來。”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眼角餘光發現白雅臣攥緊了手中的權杖,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神子大人,我與這件事情真的沒有關係,請您……”
“你出去吧。”白雅臣上一句話聽得神父如蒙大赦,但下一句卻聽見他接著道:“我知道你們把薩穆爾也變相拘禁起來了,稍後把他也送來這裏。”
神父應了一聲便匆匆忙忙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頭上已經被冷汗浸濕,見白雅臣沒有再次開門叫住他的意思,便用袖子擦了擦汗,頭也不回地向遠處跑去。
白雅臣這時才來得及仔細看一眼床上躺著的薑蘭亭,雖然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過這個地方,但床鋪仍舊被薩穆爾打掃得幹幹淨淨,薑蘭亭躺著的地方一絲皺褶都沒有,甚至就連被子也整整齊齊地疊了起來,放在薑蘭亭的腳邊。
薑蘭亭依舊緊閉著雙眼,他的臉色有些灰白,被解開兩個的扣子下露出潔白凸出的鎖骨,上麵還有些細密的汗珠。
他的胸口非常微弱地起伏著,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看出他還在呼吸,整個人就像是死去了一樣躺在那裏,已經變得有些枯瘦的雙手交疊著扣在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