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肉本來走的就是薄利多銷的路子,投資建廠是一大筆錢,不知道賣多少斤才能回本。
柳翠翠的算盤打得劈裏啪啦,算來算去,還是養豬來錢最快,雖然豬肉價錢和香薰兔丁的價錢一樣。
可一隻兔子按照八斤算,除了皮、毛、內髒,頂多能落下七斤肉,鹵煮、熏烤的時候還會縮水,最多能做成五斤香薰兔丁。
香薰兔丁的價錢賣高了,就沒人買,同樣的錢,人家去買豬肉,做成紅燒肉,不香嗎?還沒有骨頭。
柳翠翠垂頭喪氣地坐在食堂的桌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工人,工人群體是這個時代最令人羨慕的一群人了,難怪原身削尖腦袋想嫁給城裏工人。
她雙手托腮,目光空洞地看著門口處。
“嘿!嫂子。”許世嘉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你以後別喊我嫂子了。”她現在和方東鐸隻是陌生人,嫂子這種稱呼就免了吧,省得某些人誤會她有所圖謀。
“嫂子,你跟我東哥吵架了嗎?”
柳翠翠抬眸冷冷睨了他一眼,目光淩厲。
“不叫就不叫嘛!”許世嘉訕訕說。
“我年長你幾歲,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喊我翠翠姐。”
“翠翠姐。”
““乖。”柳翠翠像是摸哈巴狗一樣摸了摸許世嘉的頭,唇角微微上揚。
“你弄亂我發型了。”許世嘉將自己的腦袋從柳翠翠的魔掌中解救出來,再一次誠懇地發問:“你和我東哥真的沒可能了,我東哥這麼好的男人,你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柳翠翠當然知道方東鐸是個好男人,可是再好又不是她柳翠翠的,方東鐸對她非但沒有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了。
不蒸饅頭爭口氣,她才不會主動到方東鐸跟前找不自在呢。
“你知道什麼樣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東西嗎?”
“什麼?”
“能抓在手裏的東西。”柳翠翠握了握掌心,嘴角掛著一絲慣有的淡笑。方東鐸這男人,她柳翠翠才不屑抓呢。
許世嘉被這笑給迷住了:“翠翠姐,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給你找。”他拍著胸脯說。
喜歡方東鐸那樣的,這是柳翠翠內心的答案。
“長得帥、浪漫、多斤、溫柔、顧家……”柳翠翠一連串說出好多形容詞。
許世嘉雙手支著下巴,直勾勾地看著柳翠翠,很不給麵子地說:“翠翠姐,這才7點多,你怎麼開始做夢了。”
“人要有夢想,萬一實現了呢。”
“白日夢,也算夢想的一種?”
“怎麼不算呢。”
兩人插科打諢,有說有笑,誰都沒注意到坐在不遠處的方東鐸,將手裏的不鏽鋼筷子折成了一個“V”字的形狀。
柳翠翠目光微頓,這才注意到許世嘉的工服和平常的不一樣,笑著說:“你現在是正式工了?”
許世嘉像是隻開屏的孔雀得意洋洋地說:“我和東鐸哥我倆不僅提前轉正了,現在還是工廠裏麵的二級工,每個月工資38塊6。”
柳翠翠站起來仰著頭走到了方東鐸的跟前,鼻孔朝天:“你現在工資高了,以後每個月還我娘35塊錢。”
“嗯。”男人甚至連半個眼神都沒給她,低頭吃飯,說是飯,不過是兩個硬邦邦的紅薯麵窩窩頭,這窩窩頭的硬度能砸死狗。
柳翠翠在食堂沒有看到過這種窩窩頭,八成是方東鐸從家裏麵做好帶過來的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