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秋茹朝四周很是謹慎地看了一眼，把嘴唇貼到方東鐸的耳邊。
男人本能地蹙眉，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孫秋茹翻了個白眼，大爺的，要不是怕隔牆有耳，你以為我願意聞你身上臭烘烘的機油味。
“我跟你說了這個秘密，你要保證不追究礦道的事情，把我害你破相的事帶到棺材裏。”孫秋茹不敢想象，萬一被方東雯和柳翠翠知道是她害方東鐸破相的後果。
方東鐸挑眉：“這要看你跟我說的秘密，是不是具有同樣的價值。”
孫秋茹重新把方東鐸拽下來，小聲說：“保證物超所值，現在的柳翠翠不是真正的柳翠翠……”
“借屍還魂？”
“嗯嗯，是這個意思。”孫秋茹很是肯定地點點頭。
方東鐸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睨了她一眼：“借屍還魂的事情，你還是跟徐書記說吧，順便再提一嘴你故意造成礦道塌方的事情。”
孫秋茹的臉肉眼可見的白了，那顆巨石滾下來和塌方的事情跟她壓根沒關係，她不過是用錘子敲擊了一下軌道，加速了巨石的滾落。巨石滾落破壞了礦頂的結構，發生了大規模的塌方。
可方東鐸顯然是有人證的，要不然也不會找她來興師問罪，萬一這件事情真的鬧到徐書記那裏，就是黃泥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們來開灤支援的工人，來的時候都拿的有報道信，走到時候還要從礦區拿一份說明信，說明信上麵會詳細地記錄每個人在礦區的工作。
這也是評優評先的依據，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冒著危險過來，從三級工到四級工，每個月工資都能差個十塊八塊的。
要是被二七廠知道她不但沒有參與救援，還惡意拖延救援的進程，搞不好還會被扣上“破壞共產主義事業”的帽子，別說是從二級工轉為三級工了，能不能在二七廠待下去都能問題，說不定還會麵臨牢獄之災。
她前世已經過得夠淒惶無助的了，這一輩子不想住在小黑屋裏麵。
她一把攥住男人的袖子，聲音很急切：“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騙你，是柳翠翠親口跟我說的，原來的柳翠翠早就死了，她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你被族長打斷腿的時候。”
方東鐸瞳孔驟縮，表麵上不動聲色：“這話你也就騙騙小孩子，我還有事情要找徐書記，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男人的眼底劃過一絲暗芒。
在孫秋茹看來，方東鐸是去找徐書記揭發她“製造”塌方的事情，語無倫次說：“我知道這件事聽起來匪夷所思，可就真真切切地發生了，不隻柳翠翠不是原來的，就連我也不是以前的孫秋茹。”
她想用自己的事情來證明借屍還魂並不是子虛烏有的：“我知道你有胃病，最喜歡吃的水果是鳳梨，最喜歡的顏色是紅色。我還知道你除了東雯，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生下來就死了。”
方東鐸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這些事情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是埋在自己心底的秘密。
“醫生說是你在娘胎裏搶奪了原身屬於你妹妹的營養，你妹妹才會是個死胎，所以你覺得愧疚，一直對方東雯特別好。”
孫秋茹看著男人發白的臉色，長舒一口氣，看來方東鐸是相信她說的事情了，這些事情都是方東鐸和白梔梔在一起的時候，說給白梔梔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