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製造廠中午下工放飯的時候,卓楓就等在張勝男的車間門口堵她,一張黑臉陰惻惻的,看起來有幾分唬人。
沒多會就看到張勝男身後跟著一群女工,那囂張的步伐簡直是六七不認,竟然敢拉幫結派,她到底有沒有把廠規廠紀放在眼裏。
張勝男還真沒放在眼裏,當初製定廠規廠紀的時候充分發揚民主,是由廣大工人群眾聯合在一起製定的,可在紡織廠簡直是張勝男的一言堂,完全是張勝男的意見彙總。
除了方東鐸這個老板,第二就數張勝男了,第三才排到卓楓。
卓楓正準備發作,就在那群小嘍囉裏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嫂子,你跟這種女人攪合在一起做什麼?”他趕緊把柳翠翠拽了過來,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柳翠翠拆穿林靜雅的真麵目,怕他受騙,這份情他一直記得。
昨天晚上的酒和下酒菜也是嫂子預備的,按照方東鐸的習慣,能陪他說兩句話就是天上下紅雨了,方東鐸是個寡言的,有事喜歡自己扛。
所以也默認手底下的人喜歡自己扛,可他不喜歡自己扛,借著酒勁哭訴出來自己的委屈,哭完自己就好了。
“勝男人不壞的。”
“不壞,讓她把從林靜雅那偷的東西還我。”那東西他就算是扔了也不會交給一個小偷,一個土匪。
“你偷人東西?”柳翠翠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那東西原本就是林靜雅從這傻子手裏騙過來的,我不過是替天行道了,劫富濟貧了。”她說得大義凜然。
“你把東西還我,你偷東西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卓楓看到柳翠翠的麵子上退一步,隻要東西還回來,那就一切好說。
柳翠翠在中間主持公道,這件事的確是張勝男做得不對 。
“那些金飾都買完了,錢早就花光了。”
卓楓氣得火冒三丈,這女人真是太惡劣了,那些東西少說值好幾百塊錢,這才兩天的光景都給花沒了。
他接觸的女人少,對娶媳婦又有執念,所以看人都是從適不適合當媳婦的角度出發。
他大大咧咧地打量著張勝男。
齊耳短發,眉骨處隱入鬢角的地方還有一道陳年舊疤,被劉海遮擋並不顯眼,卻給人添了幾分凶氣,一看就很不好惹。
長得倒是勉強及格,不說話的時候還像個女人。
“卓楓,你不要無理取鬧,之前那些東西是你自己不要的,等我花完了你再跑過來要,你當我吃素的。”張勝男推搡了卓楓一下。
卓楓也不是好脾氣的,尤其是現在失戀、加上被女人坑騙,新仇舊怨加在一起,像是個瀕臨爆炸的鍋爐,呼呼喘著粗氣。
兩個人像是“幹柴烈火”一觸即發。
柳翠翠抱住張勝男的腰,耐心地勸:“勝男,那些錢你花哪去了?要不我先給你墊上,等你有錢了再還我,不還也沒事。”
“不用”張勝男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看著怒氣衝衝的男人,她把頭上的工帽往地上一扔,推了一輛摩托車,戴上大紅色的頭盔,朝卓楓努了努下巴:“走,煤球,帶你去找你的錢。”